时初,再有一个半时辰,新天子就会在太极殿举行登基仪式,接受满朝文武的朝贺。
礼部、鸿胪寺、光禄寺等部门正在紧张的筹备登基典礼,由于时间匆忙,一切从简。
左相李适之与苏庆节的私交不错,见他披甲到来,就知道他是这场政变的参与者。
不过,李适之性格圆滑,属于典型的中庸之道。
他知道现在反抗武氏母子不过是以卵击石,最好还是先保护下狱的李祎、裴耀卿等人。
“哎呀……这不是邢国公么?”
李适之拱手施礼,假装蒙在鼓里寒暄,“不知圣人的病情如何?”
苏庆节道:“太医说圣人长期服用药物,突然发病,躺在床榻上不能言语,故此禅位于太子。”
两人都是官场老油子,你知道我在说假话,我也知道你知道我在说假话,但我俩都假装不知道。
李适之说了一番“世事无常、人有旦夕祸福”之类的感慨,最后道:
“信安郡王、裴丞相、贺监他们性格耿直,并无冒犯太子之意。只因他们过于担心圣人,言辞间有些激烈,冲撞了皇后与太子。
还望邢国公在皇后与太子面前替他们美言几句,从天牢中放出来,让他们戴罪立功,拥立太子登基!”
苏庆节这才知道,除了几个御史被杀了之外,还有李祎、裴耀卿、贺知章、陈玄礼等一帮重臣惨遭下狱。
于是,他去找武灵筠母子交涉,希望能够释放李祎等人。
“皇后娘娘,这些人能够替圣人说话,足见他们是忠臣。
臣为君死,此乃分内之事,这可比裴敦复、王琚这些个见风使舵的老家伙可靠多了!
太子要想安定民心,赢得朝野的支持,就不能靠武力恐吓镇压。
臣希望皇后与太子殿下能够释放李祎、裴耀卿等人,让他们一起参加太子的登基大典,如此才算圆满!”
武灵筠琢磨了片刻,觉得苏庆节的话有些道理,颔首道:
“本宫当然想以德服人,奈何这些老家伙顽固不化。
可以让杨洄去狱中询问,若是他们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谁愿意拥立太子登基,本宫就把谁释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