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情紧急,李瑛命皇甫惟明、崔希逸、夫蒙灵察不用参加自己的祭天仪式,即刻离开灵州,各自依计行事。
田神功也离开天子行宫,前往军营点兵,按照圣谕集结两万兵马南下驰援萧关。
一时之间,灵州城内弥漫着大战将起的气氛。
午宴过后,李瑛带着裴宽、王忠嗣、颜杲卿等人,在各州刺史的陪伴下,由三千天策卫护驾,离开灵州前往马鞍山祭天。
李瑛虽然当上了皇帝,但并没有撤销天策卫,反而扩充到六千人充当自己的亲卫,分为左右天策卫,由宇文斌和杨昂各自统领。
在浩浩荡荡的队伍簇拥下,李瑛带着众臣来到灵武城西的马鞍山,在临时设置的天坛祭拜天地与大唐的历代皇帝,并诵读祭文,宣誓讨贼。
经过一天冗繁的程序,李瑛的皇帝算是正式继位,同时昭告天下,宣誓讨伐长安伪朝廷。
东方睿宣布灵州城暂弛宵禁三日,全城百姓庆祝天子登基。
华灯初上,这座塞外的重镇灯火通明,大街上游客熙攘,好不热闹。
在这座普天同庆的城市之中,只有两个失意的人,一个是太上皇李隆基,一个是辅国大将军王忠嗣。
为了避免引起李瑛的不满,王忠嗣很识时务的没有去找李隆基,一个人在驿馆里沽酒买醉,满腹惆怅。
李隆基稍微好一些,至少身边有杨玉环作陪,强颜欢笑,假装不在意李瑛的登基。
因为昨天怀疑杨玉环私通李瑛,惹得她跟李隆基分床睡了一夜。
最终是孤枕难眠的李隆基服了软,不等天亮就去找杨玉环认错,这才重归于好。
次日晌午,李瑛在行宫设宴为各州刺史饯行,王忠嗣托病不出。
李瑛也不勉强,毕竟别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忙碌,只有他王忠嗣被强留在灵州,心里肯定不爽。
“诸位爱卿,望你们回到治下后多做舆论攻势,向百姓揭露李琦伪朝廷的真相,加大募兵力度。”
李瑛举起酒杯,与满堂文武共饮一杯。
饯行宴过后,各州刺史纷纷辞别天子,陆续离开了灵州城,只剩下裴宽、王忠嗣、颜杲卿、李泌等一帮臣子留在李瑛身边,看起来顿时冷清了许多。
但李瑛也没时间感慨,立刻与李泌、颜杲卿、裴宽、南霁云等人召开军事会议,研究如何尽快收复长安?
皇甫惟明带着五百随从离开灵州,向南星夜疾驰,于今天晌午在丰安县境内遇上了两万陇右军。
皇甫惟明命五百随从列队,并派出一名校尉寻找哥舒翰传达圣谕。
“卧槽,王将军果然被罢免了?”
哥舒翰听完圣谕之后顿时泄气,“将军被罢免了,我们还打个锤子仗?回家种地算了!”
张守瑜接过诏书来看完,蹙着眉头道:“节度使不是被罢免,是被升为辅国大将军了,还被封了平原县公,这是升职了吧?”
“屁话!”
哥舒翰气的爆粗口,“这是明升暗降,将军的兵权没了。”
张守瑜不认同:“我没看出来,反正节度使现在是辅国大将军,统领各个藩镇。”
“你们要受新节度使的统帅,那就接受吧,我要去灵州寻找王将军问个清楚。”
哥舒翰气愤的解下佩剑,“我这个将军不干了,解甲归田!”
“哥舒翰是吧?”
就在众人吵吵嚷嚷的时候,皇甫惟明带着手下几十个心腹来到了他们面前。
哥舒翰翻了个白眼:“是我?怎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皇甫惟明冷着脸道:“我听说王忠嗣麾下有一员猛将名叫哥舒翰,有勇有谋,对平原县公忠心耿耿。今日一见,原来是个莽夫,而且是无情无义之辈!”
哥舒翰闻言大怒:“姓皇甫的,你骂我哥舒翰是个莽夫,我认了!你说我无情无义,敢问你们夺了王将军的兵权,我还要为你们卖命?”
“什么叫夺了王忠嗣的兵权?”
皇甫惟明冷哼一声,“敢问你们是大唐的将士,还是王忠嗣的私兵?听你这话的意思,你们陇右军是否应该改名王家军?
你哥舒翰不听圣谕,分明是污蔑王忠嗣把军队私人化,你这是要害死王忠嗣吧?
就凭你这一句话,陛下就能杀了王忠嗣,这就是你说的有情有义?你就是这样报答王忠嗣的知遇之恩?”
“我……”
哥舒翰顿时被驳的哑口无言,额头见汗,连忙解释:“这不是王将军的意思,是我哥舒翰自己的意思……”
皇甫惟明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交给张守瑜:“我想诸位应该认识平原县公的字迹吧?
这是他勒令你们听从本节度使差遣的书信,谁要是不信,可以去灵州问他!
但如果害死了王忠嗣,那可不关我皇甫惟明的事情。
再者说了,本节度使先后历任河东节度使、太原府尹、朔方节度使,难道没有资格统领你们陇右军么?”
张守瑜、高秀岩等武将闻言纷纷作揖施礼:“末将等岂敢质疑朝廷任命,愿从皇甫将军差遣!”
皇甫惟明把王忠嗣的书信塞到哥舒翰手里,沉声道:“你自己看是不是平原县公的亲笔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