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散朝之后,李瑛把李泌单独留下,询问他派谁去洛阳谈判最合适?
“臣以为,从狱中选择一个被抓的人去洛阳最合适不过。”李泌叉手答道。
攻破长安之后,监门卫大将军常凯旋、京兆尹郭伯道、万年令杨国忠三人被关进天牢,等候发落,李泌的意思是从里面挑选一个去洛阳传话。
听了李泌的建议,李瑛决定派杨国忠去一趟洛阳。
首先,这家伙并不是武氏的死党,不会脱身之后一去不回。
其次,杨国忠是杨洄的同族,有他出面找杨洄说不定能够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再一个,杨国忠也算是为自己效过力,安抚一番应该能够为己所用。
再加上这家伙脸皮够厚,手段够无耻,为了达到目的,他可以毫无底线的摇尾乞怜,说不定真的能够救回王祎。
“派人去天牢把万年令杨国忠提来见朕。”
李泌离开后,李瑛立即命令诸葛恭去把杨国忠带来。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身穿囚服的杨国忠来到了万象殿。
“罪臣拜见陛下!”
皇帝肯单独召见自己,杨国忠就知道自己死不了,见到李瑛之后立即跪在地上磕头,把额头碰的“咚咚”作响。
“起来吧!”
李瑛在龙椅上正襟端坐,“知道朕为何把你关进天牢吗?”
杨国忠跪在地上不敢起来:“臣愚昧,请圣人示下。”
“朕当初还是太子的时候你就为朕效力,也算是朕的嫡系,但你却贪生怕死为武氏母子卖命,不去灵州投奔朕,你说该不该罚?”
李瑛编了一个理由安抚杨国忠,就不告诉他,因为你在历史上是个奸相,所以朕打算直接弄死你一了百了……
不过,算你运气好,李泌的建议让朕想起了你还有点用处,所以暂时留着你的脑袋。
“臣冤枉啊,圣人!”
杨国忠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臣并非想为武氏母子效力,更是无时无刻不想着去灵州投奔圣人,只是杨洄这厮拿臣的父母兄弟威胁我,使得臣不能离开长安,还请圣人恕罪……”
对于杨国忠说的话,李瑛一个字都不相信,但目前杨国忠还有用,也懒得和他辩论。
“朕把你关押起来,就是让你面壁思过,现在知错了否?”
“臣知罪,请圣人慈悲为怀,给罪臣一个机会!”
杨国忠撅着腚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朕现在交给你一个差事,如果你能办好了,朕不仅赦免你的罪行,还会擢升你为京兆少尹。”
李瑛端起茶盏呷了一口,正色说道。
“臣愿为圣人效犬马之劳!”
杨国忠喜不自禁,连声答应,“请圣人吩咐。”
李瑛当即告诉杨国忠,让他代表长安朝廷出使一趟洛阳,与武氏母子商量赎回王祎与自己两个儿子的事宜。
“你先去洛阳问问武氏娘俩有什么条件,再来回复朕。若你能赎回王氏与朕的二郎、三郎,朕便任命你为京兆少尹。”
李瑛一脸郑重的对杨国忠说道,让他相信君无戏言。
“罪臣会尽快动身!”
这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的事情,杨国忠当即一口答应下来。
“回家收拾一番,尽快动身。”
李瑛挥手示意杨国忠退下,又命诸葛恭派人前往太府寺,释放杨国忠的妻妾回家,并把查抄的府邸,以及他的家奴还给他。
杨国忠回到家中,与妻妾三人团聚,庆幸自己大难不死,更加相信必有后福。
次日天亮,杨国忠前往中书省讨了文书,又从吏部领了官服,带了十几名随从离开长安,直奔洛阳而去。
就在杨国忠离开的同一天,魏王李琚带着三千骑兵,押解着一万三千辆马车络绎不绝的出了长安城,渡过渭河奔灵州方向而去。
位于永丰县境内的“丰陵”也在工部尚书韦坚的主持下开工修建,计划使用工匠一千人,工期五年。
长安到洛阳不过六七百里路,杨国忠一行快马加鞭,用了两天的时间便进入了洛阳城。
他首先来到“雍王府”求见杨洄,希望这个在洛阳朝廷“两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族弟能够助自己一臂之力,帮自己促成这次谈判。
“我们大王离开京城半月了,目前不在家。”
“不知大王去了何处?”
“这个我等就不知道了,此乃军机大事。”
“那何时归来?”
“听说至少还得半月才能回来。”
出乎杨国忠预料的是,他自报完身份后便吃了个闭门羹,被雍王府的侍卫拒之门外。
就在他准备离开之际,忽然一支百余人的队伍簇拥着一辆奢华的马车在雍王府门前停下,车帘一挑,走下来的正是杨洄的妻子咸宜公主。
“哟……这不是那个给我夫君跪地当做下马石的杨钊么?”
咸宜公主对身材高大、相貌不俗,但言行猥琐、贼眉鼠眼的杨钊记忆深刻,实在不知道这个家伙怎么把这些截然相反的特点集中在一起的,便笑着主动打了声招呼。
“臣杨钊拜见公主。”
杨钊急忙叉手施礼,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