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说明王大家或许就是这缀锦楼的东家呢?就算不是,也和东家关系匪浅!”
“还有那里悬挂的画作,那幅《北山红日图》、《拂晓雄鸡啼》、《北山春桃图》是远山先生的署名。”
一个爱画的兴奋地双眼放光,远山先生的风景图情景交融,善勾描,重意境,平素可是想买都是有价无市的,现在居然就挂在一楼任凭观赏!
“那个东墙上三幅字可是祝之为祝先生的手笔!”
“还有北面墙上最大的一幅观音像,是石大家的!”
“南墙上的巨幅北山春图若是在下没有看错,必然是郭大家的!”
……
缀锦楼外长长地摆了几十个座椅,放着免费的茶水,一个个座无虚席,热闹地讨论着,比一楼还热闹。
就这个宣传度,不到日落,整个京城就没有不知道缀锦楼的文人,也没有不知道缀锦楼的高门府邸。
几个平素深居简出、神秘而低调的大家被广泛传颂了一遍又一遍,就连《三字经》的注解都引起了不小的讨论。
更别说那首流传千古的李清照的《如梦令》了,一波波的吟诵和传唱,还被做了无数画作应景。
京城突然之间就有点纸价飞涨,有股“洛阳纸贵”的感觉了。
至于深宅大院里的妇人们则更喜欢那首“水袖舞”,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但那大青衣的演技实在是好,不仅仅是耳朵受到了洗礼,眼睛也被呈上了一场视觉的享受。
还有那一颦一笑、一转手、一惆怅,都让看过的人魂牵梦萦的。
至于上了年龄的,如王一韬这样的高官,则更喜欢那首《定风波》所演绎的风姿和洒脱。
尤其是“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一蓑烟雨任平生……”
以及“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真是太能激励这些心有磨砺之人奋发前行的了!
尤其,那中年书生的演绎太精彩,分明是自己的儿子王昌明稍微做了装饰后的本色出演呀!
王一韬激动地回味了一遍又一遍。
幸亏昨日下衙后又去看了个尾巴,反正府里黑灯瞎火的,儿子一定在那里,至于孙子,嘿嘿,就算不在,帮孙子镇镇场也是可以的。
结果就看到了自己儿子丰神俊逸、萧瑟独行、豪迈不羁的演绎,真是太精彩了!
演的,还是孙子作的词!
所以,王源打算澄清作者这一目的,再次折戟成沙了。
夜晚,都吃过了晚饭,王源歪着想事情,下午给冰铺定了价,指导了几句后就返回了,身体果然还是受损的厉害,坚持不住。
小睡了一会,现在精神的很,突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侍卫快速来报,说有圣上口谕。
王源看了看沙漏,酉时正,侯爷必然未归,不用说,口谕得自己来接,就是不知道是传给谁的?
田芙蓉这些日子也是忙的不行,不但三天两头地往翠微庄跑,还管着侯府的事情,还要负责调教下人。
公子要做事,手底下不能没人,一波一波的下人被买回来,紧赶慢赶的调教都不够用。
田芙蓉跑过来要给王源重新梳洗,王源坐起来配合着,转眼间,一个红袍太监就快步走了进来,看了眼残着腿,坐在榻上的王大人,语调温和。
“王大人,奴才来传陛下口谕,但首先想看看王大人的轮椅?”
王源面上一幅感激道:“多谢皇上关心,侯爷体恤属下,特意请陛下赏赐的木匠师傅做了把能推动的椅子给微臣,微臣才试用过,请公公过目。”
说着,不动声色让阿十将自己放在了轮椅上,推着在屋里走了两圈。
小太监眼里闪过惊艳,这奇思妙想是姬侯爷想出来的?
听到府里的传信,打马正往回跑的姬无良冷不防打了个喷嚏,这是谁念叨呢?
小太监清了清嗓子,本来就尖锐的嗓子更尖利了,王源忍住要捂耳朵的冲动,抱拳低头:“请陛下恕微臣身体有恙,不能下跪。”
小太监道:“传陛下口谕,免王源跪拜:明日辰时朝阳殿百花会,请王侍讲出席。”
王源顿了一下,面露疑惑之色,小太监赶紧笑道:“王大人或许养伤不知,明日是西疆三皇子选妃的宴会。陛下说不能再拖了,请王大人务必参加。奴才告辞。”
王源笑道:“多谢公公告知,娘,你送送公公。”
田芙蓉带着微笑,将一个红封递到了公公的手里:“辛苦公公了,不知公公怎么称呼?在哪处供职?”
王源坐回了木榻上,皱眉沉思,不应该呀!
姬无良赶回来时传旨太监早走了,府里井然有序,除了侯府的大门还是有些斑驳没有重新刷漆外,所有地方都干净整洁、焕然一新。
姬无良走入圣贤居看着缓缓饮茶的瘦削人影,心里一下子就安定了。
自然地坐在小几另一边:“陛下说了什么事?”
王源:“明日三皇子选妃,让属下参加,侯爷怎么看?”
姬无良剑眉轻锁,沉吟后道:“之前没定下来是因为镇北侯插手干扰,现在应该没意外了才是,何须让你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