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色的铠甲,比秦朗身上的色泽更暗沉一些,头顶的帽子上三根羽毛也不是秦明头顶上的白色,而是呈蓝绿色,仿似孔雀翎。
秦开山狠狠擦掉嘴角的血迹,狠狠道:“常山!”
常山略微撩了撩眼皮子,淡淡道:
“秦将军,在皇宫,是我羽林卫的地盘。手底下人没本事,自有本统领教训,秦将军越矩了!”
这事一点儿都不给秦开山面子,秦开山还想说什么,常山已经扭开了脸,冲着身后的羽林卫道:
“都是吃白饭的吗?副统领被打了,不会帮忙?还不将秦将军带下去喝茶?!”
身后的羽林卫立刻冲上前,扭肩膀的扭肩膀,抬腿的抬腿。
眼看秦开山气的要说话,一个小兵快速从腰间扯了个布巾塞住了嘴,二话不说,几个人抬着秦开山就往外跑。
只留下秦开山通红着眼眶,呜呜地咆哮声。
本以为要被批,秦朗恭敬地抱拳,完全不敢揉被踢得哪哪都疼的胸口和肚子。
“属下无能,给大人丢脸了。”
王源嘴角抽搐,你倒是对着我说呀,你正经的主子在这呢!
常山打量了一眼秦朗道:“无事时去找我练练,别荒废了你这身筋骨。”
说完,对着王源略微抱了抱拳就走了。
牛!
所有人对常山默默点了个大拇哥,迄今为止敢这么托大,还没被王源削的,只有你一个!
王源稳稳地坐着,看着秦明的眼神里全是抉择。
吓得秦明后知后觉的才知道刚才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他秦明之所以能站在这乾元殿外,是主子王源给的体面。
王源让他称呼他为公子,自己莫不是忘了,自己是太上皇赏赐给王大人的侍卫了?
一瞬间想明白后,秦明哭丧着脸单膝跪在了王源身前:“公子,属下错了。”
王源审视着,许久才道:
“有空多去找常统领学学,打不过就群殴!本官真是白提拔了一个副统领,那么多兵都是摆设?”
真是气死个人!
让你带着一帮子手下在自己的地盘拿个人,都拿不下!
秦朗低垂着脸,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咳咳咳,王大人不要太过苛刻,年轻人都是需要磨炼才逐渐成长起来的。
不说其他,以秦明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身手已经相当难得了,咳咳咳……”
忠勇侯边说边捂着帕子咳嗽,奇了怪了,这伤是养不好了还是咋的?
都半个多月了,一着急就咳嗽,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让他一个文武双全、身体硬朗的壮年男子硬生生地往病书生的路子上走。
王源神色莫名地看着忠勇侯:你不开口,我还真就忘了,秦明是你秦家的后辈了!
只是以前也没见你多看重,今日我才说了一句,就护上了?
地上跪着的秦明也被忠勇侯护着他的话而怔愣着。
自己是忠勇侯的庶出弟弟的嫡子,早就分家分出去单过的。
也就逢年过节的时候,随着父亲去过忠勇侯府,都不知道忠勇侯是不是记着自己的长相。
能进羽林卫还是太上皇时期,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提拔秦家后辈,自己凭着苦练的武艺,力压秦家一众儿郎,脱颖而出的。
其实脱颖而出的青年很多,光秦家就还有三个,秦明不知道忠勇侯是否知道他?
没有后台的孩子就只能老老实实当差,苦练武艺。
没想到今日犯错,不但犯到了主子跟前,还让家主看了个头头尾尾。
真是、真是丢人丢到往后都抬不起头做人了!
剩下的其他人也是脸色怪异地看着说话的三人,不是,忠勇侯,你是怎么有脸说出“请王大人不要对年轻人太过苛刻”的话的?
你看不出来你家秦明和王大人站一块,哪个才是“年轻人”?
王源的心里舒坦了,看着秦明道:
“行了,门口守着吧。不当值的时候多和大内侍卫练练,向常统领多学学,也学学怎么用好你手下那么多人。”
“是!谢公子教诲,属下记住了。”
众人再次侧目:为什么称呼王源公子?
众人突然间恍然大悟,才想起来太上皇曾经将秦明赐给了王源的事情。
然后王源又顺手一推,宫中羽林卫副统领一职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了?
王源清了清嗓音道:“诸位大人,莫不是都没听到忠勇侯的话?
秦副统领年纪轻轻,仪表不凡,武艺高超,本就是羽林卫的右副都统,得太上皇看重,嘱其执掌千人羽林卫,等同于右都统。
又护卫太子、也就是当今陛下有功,手下执掌两千羽林卫,升任副统领有问题?”
众人默然,镇北侯叛乱后,文官的官位已经被他们分了,忽略了武将的升迁。
而且羽林卫副统领的升迁好像不用经过大臣商议,全由陛下定夺的。
忠勇侯应声:“王大人所说正是,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如此人才,自该重用。”
众人:……
秦明悄咪咪地挪出了殿外,直到站到殿外,才逐渐回过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