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卫生所里的床不许大黄上去,他自己一个人很没有安全感,哪怕是睡着了,还要把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明明脸蛋黑漆漆的,连长相都看不清了,他的小眉头却还是蹙的很明显。
林初禾看着他,就忍不住伤怀起来。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陆衍川张了张嘴,甚至都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林初禾就已经转身走进了卫生所。
她迫不及待地坐回到了床边,握着小满瘦弱的小手,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看向孩子的目光中,更是带着满满的心疼。
淡色的唇瓣动了动,林初禾用近乎呢喃一般的语气道:
“对不起小满,妈妈来晚了。”
傍晚时分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进去,给母子两人的身影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这样的画面,看着都叫人心底一片温软。
陆衍川顿了好半晌,才将本来打算要说的话咽回去。
他是个不喜欢说话的人,平时沟通起来,都是尽量的意简言赅。
现在好不容易愿意开口了,却没了要听他说话的人。
陆衍川看着林初禾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变得有些奇怪。
他默默了良久,正准备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时。
凌东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一脸纳闷地问他。
“陆哥,你在卫生所门口杵着干嘛,这是看什么呢?”
顺着陆衍川的目光看了过去,见他居然是在盯着林初禾看后,凌东的眼神瞬间就亮了。
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时,他想到林初禾已经有孩子的事,又改成了叹气。
“陆哥,你开窍的实在太晚了,林姑娘是很好没错,但是人家已经结婚,都有老公和孩子啦,咱们这些人是没机会咯。”
陆衍川:“……”
见他沉默不语,凌东自顾自地认为陆哥这是受到了情伤,自闭了。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露出了一副过来人的表情,还十分放肆地拍了拍陆衍川的肩膀,表示理解。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就凭我们陆哥这条件,哪里需要发愁找对象的事啊,你跟林姑娘错过了,只能说明你们两个没有缘分。”
“那个更适合的姑娘还在未来的某一天等着你呢,陆哥你就听兄弟的,别难过昂。”
陆衍川知道林初禾跟自己不熟,她结不结婚生不生孩子,和他都没有任何关系。
但听着凌东叭叭地这些话,他还是莫名觉得心里十分不爽。
尤其是凌东说话的时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直没放下去过。
陆衍川脸都黑了,直接把凌东的手打掉,面无表情地转身向外走去。
“我到附近走走,不用跟着我。”
“啧啧,陆哥这也太可怜了。”
凌东对自己的猜测深信不疑,见陆衍川独自一人的背影,还自动给他套上了一个落寞光环。
“只可惜,人家林姑娘结婚太早,陆哥注定是要单相思了。”
邵正奇路过,一眼就看见凌东正一脸忧愁的仰望着天空,不由纳闷地挠了挠脑袋。
“东子,你对着这片荒地看了半天了,到底在瞅什么呢?”
这个不解风情的,好好的气氛都让他给打破了。
凌东嫌弃地白了他一眼,继续长吁短叹着。
“我看的哪里是荒地啊,明明是一个为情所伤的人好不好?”
为情所伤?
他们这些过来支援的不都是一群单身汉吗,哪来的情?
邵正奇顺着凌东的目光看了一眼,瞬间震惊到连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了。
“你说的是、是陆哥啊?”
“可不是吗,好好的嫂子就这么没了,别说是陆哥,连我短时间内怕是都要走出来了。”
凌东绞尽脑汁才想出一句合时宜的诗来,一边故作深沉地叹息着,一边摇着头走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
只留下邵正奇一个人在原地,看看他的背影,又看看远处的陆衍川,直接整个人都懵逼了。
找过来的家长们稳定好情绪后,拉着孩子们陆陆续续地走了。
转眼的功夫,卫生所里面就只剩下小满一个。
小小的人蜷缩在宽大的床上,被子几乎都要将他给淹没了,模样看起来格外可怜。
林初禾无声地叹了口气,起身查看起了病床边上的输液瓶。
“液剩的不多,小满马上就能输完了。”
大黄还沉浸在小满居然是仙女主人亲生的这件事里,回不过神来。
它卧在床边,时不时用眼睛瞥上她一眼,把“欲言又止”这四个字表现的活灵活现。
林初禾一看就知道它有心事,便拉了张椅子过来,坐在了大黄对面。
她并没有因为大黄是条狗狗就对它有所轻视。
这两年以来,大黄对小满多有照顾,是他的朋友,也就是林初禾的朋友。
“有什么想问的,你直接说吧。”
动物有时候比人要敏锐多了。
大黄能够感知到林初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