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滚,是觉得挨打挨少了,想让我补几拳?”
黄春花吓得肩膀一抖,下意识想爬起来。
可动了动,膝盖上尖锐的疼痛,让她又重重地坠回地面上。
林卿云没心思在这继续监视她离开,只冷冷的丢下一句。
“宋承义那个狗东西最在乎的就是他那不值钱的面子,这里离家属院这么近,如果你真的不在意宋承义的脸面,那就尽管继续闹事,于我而言,不过是多打几拳而已。”
说罢,林卿云甩袖而去。
黄春花捂着脸愣愣的坐在原地,眼泪喷泉一样的往外流,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
失望,难过,绝望……无数种情绪在心头翻涌。
她并非不知道宋承义有多冷漠无情,只是这些年她不愿意去多想。
仿佛只要像个鸵鸟一样,把脑袋埋进沙子里,什么也不想,一切都可以当做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可林卿云今天却生生的把她藏在光鲜表皮下的伤口全部挑破。
黄春花脑海中闪过想和宋承义离婚的念头。
但很快又被她打消了。
她只是个成日待在家里的全职主妇,收入全靠宋承义,除了做家务之外没有一技之长,也没有任何可以谋生的本事。
如果真的和宋承义离了婚,她根本不知道下半辈子该怎么活。
她不能和宋承义离婚。
既然能忍这么多年,那就能一直忍下去。
黄春花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把这件事情重新埋回心底,不再去想。
她手撑着楼梯口的墙壁,慢慢站起来,揉了揉自己刚刚被拧痛的手腕和一片淤青的膝盖。
“这个姓林的下手可真狠……”
她一边愤愤的嘟囔,一边拍拍身上的灰尘,转身一瘸一拐的往外面走。
回想今天的事,她当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从林卿云的反应来看,她不光对宋承义没有意思,反倒很厌恶他。
而且宋承义那一身的伤,似乎就是她打的。
如果林卿云今天真的是来求复合,勾引宋承义的话,也不会下手这么重。
难不成真的是她这些年太紧张了,想错了,其实林卿云对宋承义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黄春花挠挠头,她还是忘不了宋承义那次满脸仰慕与向往的望着林卿云时的模样。
她现在说的这么大义凛然,说不定这次就是来找宋承义复合,被宋承义拒绝了,所以才恼羞成怒出手打人,事后为了自己的面子,又把自己伪装成这样一副高洁模样。
黄春花哼哼两声。
这种破坏别人家庭的狐狸精,她小时候在村里就见过,一个比一个更能说会道。
黄春花哼了一声,咬着牙加快脚步。
她一时间能想到的招数,就是赶紧冲回家属院,在那些和林卿云交好的军嫂面前大肆宣扬一番林卿云有多不要脸,多像个泼妇,让她名声扫地,在所有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走着走着,她的脚步又慢了下来,脑海中莫名浮现林卿云转身离开之前留下的那句话。
林卿云说的没错,宋承义最在乎的就是面子。
她衣柜里总共就一件能穿出去见人的衣服,那还是上次部队里办聚会,让每个人带家属出席的时候,宋承义特意给她买的。
那是她第一次在宋承义的战友领导面前露脸。
从前不管任何活动,能不带家属的,他从来都不带。
那件衣服,宋承义一直不许她动,说只能出席重要场合的时候穿,平时她还是要穿这些洗的发白的衣服。
除此之外,他还一再嘱咐,不许在外人面前聊起家里的事,尤其是他们结婚的这些事。对外只能夸赞平时家庭生活幸福,夫妻关系和睦,夸他体贴家人,温柔有能力。
有一次她和家里人打电话不小心说漏了,被恰好来串门的隔壁军嫂听见,宋承义发了好大一通火,屋里的东西几乎都给砸了个遍,吓的她连着讨好了三四天,才把人给哄好。
宋承义被女人,并且还是前妻打的事,连同她也一起被打的事情如果真的传出去,丢了他的脸面,宋承义还不知道要发怎样的火。
黄春花忍不住缩了缩肩膀,想想都觉得害怕,只能乖乖的闭上了嘴,遮遮掩掩的挡着自己的伤口,灰溜溜的快步回了家。
只要她不说,这件事情就不会这么快被人知道吧?
路过正一起聊天的几个军嫂身边时,黄春花甚至还做贼心虚的朝她们的方向瞥了几眼。
见她们神色如常,并没有过多关注自己,聊的也都是家长里短的内容,黄春花长长的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事情果然没传的那么快。
却不想,她刚放下心快步走过去,几个军嫂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真的被打成这样了?不得不说,卿云身手真的不减当年啊!”
“可不是嘛,我刚刚路过招待所,听见她在里面扯着嗓子嚷嚷的那个动静,简直比唱戏的调门还高,方圆五里内,小孩子被吓得哇哇哭,连狗都被吓着了。”
“结果一转眼,她的嚣张气焰就被卿云一招打灭,你们是没看见,她家里那些破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