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禾没注意到他唇角的动作,倒是忍不住想起了上次去火车站救呦呦的时候,陆衍川受了伤也是一直忍着没说,直到被她发现。
林初禾眉头越拧越紧,心中的担忧,不知不觉间就比面对其他战友时更多了一些。
她自己对此倒是没什么察觉,斩钉截铁的命令陆衍川。
“把衣服脱了,给你治伤。”
陆衍川这才回过神,顿了一下,带着几分迟疑。
林初禾又重复一遍,倒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把衣服脱了,愣着干什么?”
凌东在旁边疯狂转动眼珠,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陆衍川只觉得喉头莫名有些发干。
“不用吧,只是一些小擦伤,我把衣服掀开就是了。”
他刚要动手,就听林初禾拒绝。
“不行,我说脱掉就脱掉,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
他那么会忍,她怎么知道他会不会像上次那样还有其他伤,一直忍着不说?
还是得自己亲眼验过才放心。
陆衍川将前面和旁边偷看偷听的几个战友瞪了回去,喉头滚了滚,暗自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想看就让她看吧。
反正看她那个眼神,也只是把他当成病人了。
陆衍川一把脱掉了身上的衣服,侧过身去。
林初禾一脸严肃地凑过去,仔仔细细地将陆衍川上半身全部检查了一遍。
他这次倒没骗她,的确只有腰际这一处伤口,并且也真的是擦伤。
伤口不算深,倒是挺长的,一条血线挂在那,血都凝固了。
林初禾微微松了口气,拿出工具。
“你别动,我先给你清理一下伤口,再包扎上药。”
林初禾开始的确心无杂念,熟练的用棉球沾了灵泉水,混合一点酒精。
可不知是不是因为衣服一起被划破的缘故,他的伤口像是下山时被杂草树枝刮过。
伤口周围沾了一些草叶碎屑,还有些灰尘沙砾。
林初禾皱着眉无意识地直接凑了过去,弯下腰想仔细盯着那伤口清理。
可当她真的凑近了,才意识到不对。
他刚刚让他脱衣服,盯着他检查,还凑得那么近给他清理伤口……
她是不是对他也太关心,太特殊了一些?
她竟然还担心他会忍着伤不说?
林初禾小幅度抽了口气,默默安抚自己。
别多想别多想,他就只是个伤员而已,对医生来说都一样,都一样……
可她越是这么想,就越觉得怪,越觉得像是在自欺欺人。
她发现自己甚至无法单纯欣赏眼前人起伏有致、紧实流畅的漂亮肌肉,而是越看心越乱。
这实在太奇怪了。
偏偏衣服是她让人家脱的,刚刚也是一副对所有患者一视同仁的样子。
伤口还没清理完,如果这个时候突然躲躲闪闪的停下,只会让人觉得更奇怪。
林初禾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给他清理。
这个过程变得无比漫长。
她感觉自己的感官像是无数倍放大,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体温散发的热意,将她的脸颊皮肤烘烤得微微发热。
他身上干净清冷的气味包裹着她,就连他呼吸时腰腹部肌肉的每一次起伏,都触动着她的神经。
林初禾下意识控制着呼吸,仿佛这种时候除了手上冰冷的器械之外,有多余的一丝气息触碰到他,都是一种出格的信号。
她不想让他多想,自己思绪却又乱成一团。
时间好像突然慢了下来,变得格外冗长。
陆衍川一言不发的坐着,垂眸看着她动作,目光从她莹白的指尖往上移,在她微红的耳尖上停留良久。
两人谁也没出声,车厢里的其他人就更不敢出声了。
一时间,四周出奇的安静。
陆衍川从没如此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控制得住身体,却控制不住心跳。
它已经不知乱跳了多少下了。
整个过程,对陆衍川和林初禾而言,相当漫长。
终于,她给他清理完了伤口,也涂完了药。
直起身子的那一刻,她暗自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她开口,声音竟有些干哑。
“伤口处理得差不多了,我给你包扎一下。”
林初禾从医药箱取出纱布,忽然意识到陆衍川的伤口不能按寻常的包扎方法。
这点伤说大不大,伤的位置却特别。
伤口位置在腰侧,稍微跑动两下都会用到腰侧的肌肉,用普通包扎方法,没两下就掉了。
还是得用纱布在他腰周缠过几圈,固定一下才行。
林初禾原本也没当回事,想着缠纱布而已,没什么难的。
可真当动起手来,她才发现没那么简单。
可车厢空间狭小,他坐在原地动不了,没办法转圈配合她。
想将纱布在他腰上绕过一周,必得先捏着纱布卷,一只手绕过他的后腰。
另一只手从另一边接过,再绕到前面来,如此反复。
她胳膊短,每次把纱布卷往他腰后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