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诗杳气得浑身发抖,她怎么也想不到严殊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张精致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本来是要往清楚里解释的,可最后脑中念头一转,却是笑道:“睡——了!”
她刻意在“睡”字后停顿,拖长音调,随即又补充道:“夜夜都偷着睡,将军对这个答案可满意?”
严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又被无边无际的愤怒所掩没。
犹如一只发怒的狮子,男人咆哮道:“你怎么能?”
说着,无意识地松开了捏着她手腕的手,扬手就要朝她打去,却在半空中停下。
他这只手,握过剑,斩过狼,杀过人,指点千军万马纵横沙场,却唯独没有打过手无寸铁的女人。
罗诗杳顾不上手腕的疼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男未婚,女未嫁。将军您倒是说说,怎么就不能了?”
凌风站在一边,目瞪口呆,他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他好像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这些私密又劲爆的对话就这么毫无防备地钻进了他的耳朵。
可将军……估计太生气了,竟将他给忘记了,没让他退下。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多余的摆件,尴尬地杵在这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的眼睛偷偷地在两位主子身上打转,心里暗暗叫苦,只盼着这场风波能快点平息。
罗姨娘就是单纯傻气,怎么可以这样说呢?
就是真睡了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承认啊!
凌风在心里暗暗吐槽,他实在无法理解罗诗杳的说辞。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为了自保,也不该如此直白地承认啊!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又这么天真的女人。
他抬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火海之中,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滚烫而压抑。
他如芒在背,害怕将军突然想起他的存在,又担心这场争吵会进一步升级,自己被无端牵连进去。
他小心翼翼地站着,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希望这场风波能够尽快过去。
严殊面色阴沉得无以复加,却被她怼的哑口无言。
始作俑者本来就是他自己,要不是他那天放她离开,她又怎会和谢凛产生接触?
又怎么会有今天这令人痛苦的猜忌与争执?
男未婚,女未嫁,她要做什么,做了什么,他如今有何立场去质问。
此刻,他无比懊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那天,就不该放她离开。
严殊心中满是悔恨,那个曾经看似果断正确的决定如今却成为了他心中最大的错误。
罗诗杳揉着被捏得发红的手腕,毫不退缩地与盛怒的男人对视。
她的眼神中虽然透着害怕和委屈,但更多的是倔强和坚定,仿佛在无声地与整个时代对抗。
等待中的那个巴掌一直没有落下,罗诗杳松了一口气,继续红着眼睛发问:“听到这些你很愤怒吧!”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依然清晰有力。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去了将军府,晚上独守在自己房间,而你就在不远处的其他女人房中寻欢作乐,我又是什么感觉?”
“你能不能换位思考一下!”
女子哀怨的目光紧紧锁住严殊,像是要把自己的想法强行灌输到他的脑海里。
严殊听了这话,心中像是被重重一击。
他愤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突然沉默了。
在他的后宅里,确实有很多美妾。
那些女子就像一朵朵盛开在庭院中的娇艳花朵,各具风情,别有特色。
在他的观念里,一个成功的男人,不都是坐拥天下美女吗?
严殊之前从未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他自认为有着不凡的地位、财富和权势,拥有众多妻妾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也是一种成功的标志。
如此常态之事,他后院中的哪个女人敢对此提出疑问、不满?最多也就是撒撒娇,耍个小心眼,好让他能多宠幸一些。
怎么就她如此偏激?
看她眼神清澈纯净,笑容真诚可亲,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会因为嫉妒而变得尖酸刻薄的妒妇。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周围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凌风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他能感觉到两个主人间微妙的气氛变化,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最好不要插嘴,只能静静地等待着事情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