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老夫人精神头很好,察言观色,争相说着讨喜的话逗她开心。
大人话语刚落,便有小孩紧接着开口,众人纷纷附和,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这次家宴,持续了很长的时间。
等到用完膳,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罗诗杳和严悦相约到花园里散步。
天刚擦黑,周围的花草树木在朦胧的夜色下显得影影绰绰。
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她们并肩而行,缓缓踱步,高谈阔论。
话题不断转换,从诗词歌赋到饮食起居,从自然风光到世间百态,从绘本词话到衣裳首饰。
不知不觉,半个多时辰过去了。
两人恋恋不舍地分开,回了各自的院子。
罗诗杳回到房中,就拿了一本游记翻看,一直看到戌时六刻。
她轻轻伸了个懒腰,对着安静坐在一旁刺绣的巧云说:“时间不早了,熄灯睡吧!”
巧云有些意外,手中的针线微微一顿,抬起头来,眼中满是疑惑:“姨娘今晚怎么睡这么早?平时不是亥时以后才歇息吗?”
罗诗杳打着哈欠,随口道:“有些困了。”
巧云心里虽然疑惑,但还是乖巧地起身,走出屋子,朝外面守门的一个丫鬟道:“姨娘要歇息了,快让她们进来服侍。”
不多时,几个丫头鱼贯而入,捧来适宜的温水,柔软的巾帕,洗漱用具等。
洗漱更衣完毕,罗诗杳立马爬上床,巧云拉开被子为她盖好。
躺在柔软舒适的被窝里,罗诗杳对巧云说:“将屋里所有灯都熄掉,出去后将院门拴好。”
巧云闻言,脸上露出明显的诧异之色,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目光中满是疑惑与担忧。
她微微向前迈了一小步,急切地提醒:“姨娘,将军今日刚回来。”
“您想想,他都有好一阵子没见到姨娘您了。”
“以往将军外出归来,总会先来探望姨娘您,依奴婢看,将军今晚肯定会来咱们这边。”
巧云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她深知将军对后宅女子的重要性。
所以,她希望自己主子做好迎接将军的准备。
微微抿了抿嘴唇,巧云眼神紧紧盯着罗诗杳,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回应。
罗诗杳静默不语,她的眼睫低垂,如蝶翼般微微颤动,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巧云心中暗暗着急,却又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主子的吩咐。
罗诗杳默了片刻,淡淡开口:“这一阵子,他没见到的姨娘又不止我一个,未必会来这里。时间不早了,你们也都早点歇着。”
她的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温度,却又潜藏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情绪。
吃完饭,严殊就将几个孩子叫到书房,考问他们的学业有没有长进,后来听说还将府中的西席先生请去叙话。
罗诗杳不是严殊,她并不知道严殊今晚过来不过来,但她知道自己心里怎么想——她并不希望他来,最好永远都别来。
过了一段自由闲散的逍遥日子,她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她以为她已经是罗梦瑶了,她以为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原来她还是罗诗杳。
那个无法接受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的现代女子罗诗杳。
心中的抵触情绪没有被时光和现实消磨,反而在短暂的分别后愈发强烈。
只要一想到,严殊与一个又一个的女人欢好后还来找她,罗诗杳便觉得如同吞了一只苍蝇般,恶心得要死。
多么希望这仅仅是一场梦啊!
只等着她醒来,就置身于自由与平等的现代社会。
她仍然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学生罗诗杳,而不是这个还未及笄就经受磨难的罪臣之女罗梦瑶。
在那里,她可以做个单身贵族,没心没肺地笑话那些为情所困的女同学,也可以谈一场简单而纯粹的恋爱,享受爱情的美好与甜蜜。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困在这个深宅大院中,被迫接受这种不平等的婚姻制度,在压抑与痛苦中徘徊挣扎。
巧云听了罗诗杳的话,顿时反应过来,主子不仅不给将军留灯,就连门也不留了?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与担忧,站在那里,踌躇了好一会儿,欲言又止。
巧云觉得自家主子如此做派有些欠妥当,可她也明白自己只是一个奴婢,不能违抗主子的命令。
最终她还是依罗诗杳所言,轻手轻脚地灭掉了屋里所有的灯,然后退了出来。
随着最后一盏灯的熄灭,房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罗诗杳躺在黑暗中,闭上了眼睛。
严殊一忙完手头的事务,便急步行往后院。
夜色如浓稠的墨汁,悄然无声地笼罩着整个府邸。
此时已是夜间,又是去往内宅,因而只有凌风一人相陪。
他在前面打着灯笼,那灯笼中散发出来的微弱灯光,在深沉的黑暗中轻轻摇曳着。
空气中,只有严殊和凌风单调而急促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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