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希一斜眼。果然看见是蓬头垢面,满身脏污的盛德海在那扯着嗓子叫嚣。
盛德海满脸涨红。只觉得从昨晚到今天经历的各种事情,简直快把他气死了。
先是不知从哪来的狗贼,把他洗劫一空不说,还倒了他一身的潲水。
本想着赶紧把国舅爷交代的任务完成了,再去好好洗个澡。
谁知不但任务没完成,他自己也被判了流放。直接被搜身后换了件囚服,就被送上了流放路。
他现在浑身粘腻酸臭。没干透的潲水全被风吹成了冰渣子,夹在一头乱发里。
整个人又冷,又累,还饿。
更可气的是,害他流放的大房一家子在路上却总得官差照顾,占尽了各种便宜。
见这些官差一个个忙着吃干粮,根本不理他的控诉。他又愤愤不平的数落起大房这些‘没心没肺’的人来。
“李真仪!我们盛家还没分房呢!你就这么对我们二房?!忍心让我们在外面挨冻?!”
“都说长嫂如母。你这个长嫂就是这么当的?!自己抢了个好地方吃香喝辣,让我们在外面忍饥挨冻?!”
“……”
“盛逸臣!你个小兔崽子!包袱里那么多东西,只知道喂给盛南希那死丫头片子,不知道拿来孝敬长辈!”
“她一个小鬼头又不需要赶路,给她两口汤,不让她饿死就行了。哪里需要吃这么好的东西?!还不快把你包袱里的东西分些给我们,省得别人骂你不孝不敬,不仁不义!”
“……”
盛德海在外面叽里呱啦的一顿输出。无非就是觉得大房的人还和以前那么好说话。想逼着人家把吃的分些给他。
大房的人却早看清了他的嘴脸。全都懒得搭理他。
这老货却越说越狠,直接骂起了盛南希。
这下大房的人全都怒了。盛逸臣撸起拳头就准备出去,好好和他‘理论’一番。
却有人比他更快出了手!
“啪——”
一声清脆的鞭子入肉声,响彻山谷。
随即便传来副差头刘明的爆喝声:
“个老不死的!爷几个懒得理你,你还没完没了的!这流放队里爷几个说了算,老子想优待谁,就优待谁!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啪——啪——啪——”
刘明像是十分愤怒的样子。又朝盛德海身上狠狠抽了几鞭。
“就凭你也配指责大房的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老子刚才可是听到了!你个老东西,一路上都在骂大房的人!”
“污蔑三少爷不尊老,害你们二房被流放;诅咒大房的人就该死绝了才好……”
“人家没理你,都算人家仁慈!老子要是盛家大房的人,早抽你了!就你这种德行,还想让人家分吃的给你?!”
“啪——啪——啪——”
刘明一脸的愤愤不平,下手一鞭比一鞭还狠。
“呜呜……官爷……官爷我错了……官爷……饶命啊,我再不敢了……”
带着倒刺的皮鞭每抽打一次,便带起一溜血肉飞溅。
盛德海身上的旧伤都还没结痂,又添了好几道入骨的新伤。
疼得他抱头痛哭,四处躲闪。
副差头刘明冷笑连连,手上不但没停,反而加重了些力道。
“呵!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咱流放队里的规矩:违反秩序者,鞭笞20!不想挨打?拿银子来赎!”
“呜呜呜……”
盛德海流放前就被洗劫一空,现在身上哪里还有钱?!
只能一边哀求,一边尽量扭动身形闪躲。
刘明的鞭子却像长了眼睛似的。不管他怎么躲,都能精准无误的落到他身上。
盛德海被打得哭爹喊娘,惨叫连连。
他那十几房小妾却全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这些人以前跟着盛德海,也不过是逢场作戏。如今知道盛德海靠不住,全都纷纷算计着如何自保。哪怕还有人藏了私房钱,也没一个人愿意出钱赎他。
身为正房的张氏,坐得离他们更远。
本来昨晚被撞破偷情,要被休回家,张氏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跌入谷底了。
谁知被判流放后,盛德海竟说给休书是便宜了她,死活都不肯休了她。害得她只能跟着这一大家子流放!
如今盛德海也知道张氏的两儿一女不是自己亲生的了,对他们娘三个没有半分好脸色。
张氏也懒得自讨没趣。带着自家两儿一女,坐得离二房的人远远的。
此时看到盛德海被打,她只觉得无比解气,又怎么可能去管他的死活?!
“啪——啪——啪——”
“哎呦!官爷求求你……求求您……呜呜……”
知道盛德海一分钱都拿不出来,刘明手下不再留情,真就结结实实的抽了他二十鞭子,这才收手回到官差休息的地方。
徒留浑身是血的盛德海,半死不活的趴在雪地上……
看到二叔这个害全家被流放的帮凶被打,盛南希虽觉得心中痛快,却忍不住皱起了秀气的小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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