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此话何解?”
顾元承面不改色。做出一副在帮曾军医拍掉肩上灰尘的模样,又靠近了几分。
“我不知,几日前主帅大营附近便被永平军重重围住了。他们说军营里没人能治好秦王的病,其实我们根本没见过秦王。此事太过蹊跷,恐有诈。”
“多谢……”
两人凑耳悄声嘀咕。不等顾元成再说什么,不远处便传来了徐校尉的怒喝:
“你们俩在干什么?!”
“呵呵……许是先前出来得急,老大人不小心撞到什么地方,擦了一背的灰。不过我已经帮他拍干净了。”
曾军医想必也只知道这些了。顾元承并未多耽搁,急忙收回了身子。
谁料却突然发现,本来还干净的小手上还真的沾了一手灰!
他心知应是小希儿‘变出来的’,还当真摊手给徐校尉看了眼灰尘。
“拍完了就站好!挨那么近作甚?!想让别人怀疑你暗中贿赂医官不成?!”
徐校尉瞟了眼他手上的灰,倒没多做怀疑,只不咸不淡的吼了一句。
“嘿嘿,将军说得对!是小的刚才被大人褒奖,一时激动坏了,这才忘了分寸。”
顾元承扮起纯真少年来游刃有余,说着还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
曾军医叹了口气,终是没再说什么,按照这些人回答的优劣,公事公办的选了八个人出来。
先前那几个说盛逸臣哗众取宠的、耽误诊治的,让人把他打出去的……
全都无一例外,华丽丽的被请了出去。
徐校尉声称盛靖海还在休息。让人把他们带进一间营帐内先做准备。
宽敞的营帐内摆设古朴,余香寥寥。盛南希却刚一走进去,便忍不住攥紧了小拳头。
“这香有问题?”
顾元承感受到背上小丫头的异常,悄声询问。
“恩,是几种寻常花草混合制成的香料。但各国都没有用这种配方做香薰的习惯,这香没毒却有可能是一种药引。”
“我没猜错的话,一会儿他们有可能会给我们吃什么东西。那东西应该也是没问题的,闻了这药以后再吃就有问题了。”
听了她的这些话,顾元承也忍不住在心中暗自惊叹。
这得是医术多么登峰造极、多么聪慧的人,才能单单只是从一种寻常的香料配方,便推断出对方可能的后手?!
世人都道他多智近妖,三岁能作诗,七岁便能舌战群儒。但那也只是些对仗工整的简单诗句,所谓的‘舌战’也不过剑走偏锋,怼得群臣无话可说。
之后的神机妙算,也不过是长在深宫,长期与黑暗作斗争活生生逼出来的。
像小希儿这般三岁便掌握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医理知识,还如此胜于计谋,那才是真正的多智近妖!
啊不,多智近小仙女!
小希儿这么可爱,怎么可能是妖?!
顾元承第一次在一个人面前产生了丝自惭形秽的感觉。
亏他以前还把小仙女当成弱者来保护。搞了半天,他才是那个需要保护的弱者!
顾元承想起自己之前干过的那些傻事,突然便感觉有点头皮发麻。脸也不由自主的烧红了起来。
却还是下意识又把背上小奶包搂得更紧了一些。往右侧了侧身子,准备好如果一会对方暴起攻击他们,好第一时间替她挡下刀剑暗器。
此时他们已经进入永平军营地里。明显便能感觉到周围到处都有武功高强的人把守。
顾元承和盛南希只敢贴着耳朵悄声交谈,然后再由顾元承传音给一旁的三哥。
果然没一会儿,徐校尉便道盛靖海中了多种奇毒,其中一种传染性极强。让他们必须先服下防止传染的药后,才能靠近患者。
对方显然也知道盛逸臣几人不好对付,这次可谓是下足了功夫。
硕大的药碗放到每个人面前。在座的全是通医理的,一闻便知这确是预防某种传染疾病的药,却没人察觉出这药和屋子里的香混合在一起会产生的效果。
全都毫不怀疑地一口闷了碗里汤药。
盛逸臣表面大大咧咧,其实心里慌得一匹。不动声色的看向一旁的盛南希。
盛南希早趁人不注意,把三人碗里的药都换成了加了食用色素的灵泉水。见他看过来,便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盛逸臣心中大定,刚准备也一口闷了碗里的东西。却见那徐校尉突然指了指站在角落里的兄妹三人。
“你们三个,怎么磨磨唧唧的?!难不成故意不喝药,想得了传染病出来祸害我们永平军?!”
“你们到前面来!当着我的面喝!”
军营里令法森严。他如今冷着脸呵斥,大家倒也觉得是情理之中。
盛逸臣时刻保持纨绔人设。当即笑嘻嘻的带着两个小孩走了上去:
“哎哟!官爷!我和这两徒儿就是怕药苦而已!永平军劳苦功高,为我南齐百姓鞠躬尽瘁,我等怎会害你们?!”
徐校尉面容冷肃。扫了一眼大大咧咧的盛逸臣和两个老实巴交的小屁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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