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歌心里不踏实,本来以为萧祁山是犯了错,最坏的结果无非被革职查办,如今看着事情已经远超她预期,这样大的事情萧祁山居然没有跟她透露一句。
她拉着叶卿卿一直不让她走,将事情絮絮叨叨,反反复复地说,叶卿卿不忍她一个人胡思乱想,便一直陪到傍晚。
等到她从秦明歌那里回来,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一进葳蕤轩就听到安和‘咯,咯,咯’的笑声,她心里原本乱糟糟的,但是一听到安和的笑声,脸上也不自觉有了几分笑意。
“娘亲,安和给你包了饺子,又大又香的饺子!”
安和献宝似的将篦子上东倒西歪的饺子拿给她瞧,“邓妈妈说今日立冬,要吃饺子。”
旁边的邓妈妈也跟着笑,“小姐手真是巧,小小年纪就做得有模有样的,这点真是随了夫人了。”
叶卿卿看灶台上还放着不少馅儿跟面,麻利地换了衣服净了手,跟着邓妈妈与怜青她们一起忙活。
南康不擅长这样精细的活计,就带着安和在院子里玩儿。
安和惦记着院子的柿子,树上挂着的那几个熟透的软柿子,她一心想要。
“小姐今日吵了一天,馋得不行,在树下蹲了大半日,眼见着都要流口水了。”
怜青也被安和磨了一日,但是院子里没有梯子,那柿子挂在枝头最高的地方,要不然估计也不会留到现在了,只是有心无力,实在没有办法。
叶卿卿对着院子里的南康喊,“安和要,你就去摘给她吧。”
这样的事情对于她们来说自然不简单,但是对于南康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南康一点儿不含糊,这样的小柿子树她三下两下就到了顶,众人还没看清楚,她已经一手一个大柿子,稳稳地落了地。
安和兴奋得不得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柿子,拽着南康的袖子让她教自己爬树。
邓妈妈也大吃一惊,“南康姑娘,居然这么厉害!”
叶卿卿深深地看了院子里的南康一眼,似在回复邓妈妈,又似在自言自语,“是啊!她不但会爬还灵活得很呢!”
几人说说笑笑围在一起吃饺子,热热闹闹地过完了立冬。
一过完立冬这日,天气立刻冷了下来,没日没夜地刮着西北风,荣府里大树本就多,树叶沙沙作响晚上吵得人睡不他踏实。
荣子山这两日都没回府,萧嫣儿怕冷,每日都是早早地上床安置。
这日,萧嫣儿睡到半夜,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叫她,那声音却陌生得很。
“小姐,小姐…”
她睡得迷迷糊糊,头脑昏沉身子也重,想挣扎着睁眼却又醒不过来。
只觉得那声音离她越来越近,还带着一股子寒气。
“小姐,我好冷,井里的水好凉,小姐容我跟你一块睡吧。”
萧嫣儿只觉得汗毛倒竖,有冷汗从她的额头上滑落,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脚木木的,想缩又缩不回来。
她刚才是想睁眼瞧睁不开,如今是死死紧闭着双眼,坚决不肯看一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睡在外间值夜的珍珠听到卧房里有声音,她不放心便进来瞧一瞧。
不想却看到床上的萧嫣儿大汗淋漓,躲在被子里哆哆嗦嗦。
珍珠忙点了灯,去扶萧嫣儿,“夫人,你可是哪里不舒服,怎么抖成这个样子?”
萧嫣儿已经分不清说话的是人是鬼,害怕地手脚乱挥,“你走开,你快走开,不是我害的你,是你自己要去死的你,来找我做什么…”
珍珠听她这般说,估摸着是做了什么噩梦,并未太在意,柔声安慰,“夫人别怕,是我,珍珠。”
萧嫣儿一听是珍珠,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她死命拉着珍珠的手不肯松开。
“珍珠,珍珠,她回来了,她来找我们了!”
她?
她想到刚刚萧嫣儿说的什么话,但是一时闹不清这个她到底指谁,毕竟主子手里不止一两条人命…
怜青起得早,怕吵了南康休息,她也不点灯,在屋里摸索着收拾穿衣,一不小心碰到了凳子,吓了自己一跳,忙停了动作一动不敢动,却是听着炕上没有一点动静,连翻身的声音都没有,她知道南康一向是睡得极轻的。
她就着没沉下去的月光,看了一眼炕上。
没有人,南康不在。
另一边南康在房顶上被冻得不轻,她忍不住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她前半夜干叶卿卿吩咐的活,后半夜执行陆泊年交给的任务,一晚上比白日里还要忙。
一连几日,萧嫣儿噩梦不断,天一黑近身伺候的下人就不敢离她的身,偏偏别人什么都瞧不见,就她总是能看到些不干净的东西。
陈妈妈年纪大,胆子也更大一些,珍珠珊瑚都是小姑娘,萧嫣儿整日疑神疑鬼,她们吓得也不轻,毕竟小环的事情他们都是亲眼所见,谁都不算无辜。
叶卿卿知道芙蓉堂那边已经一连找了好几波道士来,只是收效甚微,她装作不知安心过自己的日子,只是免了南康白日的活,怜青隐约猜到些什么,不过还是一贯的不多说不多问。
萧嫣儿一夜的不能睡,已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