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媚儿温柔的摸摸林穗欢,又哄道:“好孩子,你放心,为着你和你哥哥,娘也一定回去。
你且拿着这封书信回去,交给你祖母,想必你祖母见了这封书信,一定叫我回去。”
林穗欢舍不得离开钱媚儿,她甚少见到钱媚儿,对钱媚儿更有天然的眷恋。
然而如今钱媚儿已催着她离开,林穗欢只能咬着唇,一步三回头道:“那……娘,你一定要尽快回府,林——哥哥如今做事是越发的不着调了。”
见林穗欢不断这么说,钱媚儿也只含笑点头,待林穗欢走后,钱媚儿便朝着外头假作扫地的王大叫进来。
她半倚在床头,细长的手指把玩着垂下来的头发,口中只道:“我这几日得先回去一趟。”
“怎么突然就要回去了?”
王大先是一惊,接着便心中狂喜,然而他又怕钱媚儿察觉,故而只是忍着高兴,只做出一副不舍又吃醋的模样:“哼,你是不是还惦记着他呢?”
见王大这个反应,钱媚儿心里一松,再不怀疑,她眉头一挑,嗔笑了一声:
“怎么会呢?不过是恒泽快要成亲了,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恒泽无人替他打理亲事吧?”
“这……”
王大的心中巴不得钱媚儿快些走,然而表面上,他还要做出一副舍不得的样子,与钱媚儿拉扯许久,这才依依不舍道:
“罢了,那你先回去吧,可不能这么忘了我。”
“好人,你就放心吧,我怎么会忘了你呢?”
钱媚儿顺势倒在了王大的怀里,二人亲昵的抱在一起,如同鸳鸯一般,然而二人心里想的,却各不相同。
那王大好不容易能够摆脱钱媚儿,此时自然是积极的为钱媚儿出着主意:“媚儿,你贸然回去也不大好,不如你写封讨好信,叫欢儿带回去?”
“这还用你说?我早就写好了书信,已叫欢儿带回去了,只要老夫人看过,一定会愿意让我回去的。”
钱媚儿信心满满,却不知林穗欢正在安宁院挨骂。
只见林老夫人晃晃手中的书信,一双老眼至今清明,她冷笑一声,看向林穗欢,恨不得将那书信砸到林穗欢的脸上:
“你今日出去,就是为了这个?真真儿是糊涂!谁许你去找她的?”
“祖母,大哥如今要成亲了,这家里总得有女眷操持吧?娘是大哥的亲娘,叫娘回来操持婚事,那也是应当的,您怎么能……”
“我怎么了?”
林老夫人又是一声冷笑,见林穗欢满脸的不服气,她也丝毫不客气:“钱氏,这辈子都别想回来,当初我赏她毒酒,她闹出来假死的事情,我已经网开一面了,如今还想回来?做梦!”
“祖母,您怎么能这样,大哥成亲,难不成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见不着吗?这……不说亲生不亲生,只说这婚事,届时由谁操持呢?”
“这你就不用管了,泽哥儿不缺这么一个会给他带来污名的亲生母亲。”
林老夫人冷冷的看着林穗欢,见林穗欢面色苍白,又放下一颗大雷:“且,你爹不日就要迎娶新妇,你且放心,泽哥儿的婚事有人操持。”
“什……什么?爹要续弦?那娘怎么办?”
“欢姐儿,注意你的言辞,你爹续弦又如何?莫不是这正室除了你那不成器的娘以外,旁人都做不得?”
“孙女不是这个意思。”
林穗欢垂着头,只做出一副恭谨的模样:“孙女只是想着,若是一个普通妇人进了这府里,未必能够受得了这府中的事情。”
林老夫人看着林穗欢恭谨的模样,不由得嗤笑一声,她知道,林穗欢是在套话,她想知道林敏才的续弦是谁,她也不介意告诉她,一个小丫头罢了,有什么好瞒的?
想到这里,林老夫人便淡淡道:“这就不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小丫头好担心的了,你爹的续弦乃是同他一起长大的梁家的丫头,那孩子可比你娘稳重多了,也拿得出手。”
“她?她家不过是破落户罢了,如何高攀得起爹爹?再说了,就梁晓芸那样的人,瞧着就不是个安分的,祖母,你不能这样!”
“啪——”
林穗欢才说完,就见林老夫人使了个眼色,她身边的崔妈妈立时出来,狠狠地给了林穗欢一个大耳刮子。
只见崔妈妈迎着林穗欢不敢相信的眼神,依旧面色不变,她一板一眼道:
“二姑娘好歹也是世家小姐,也该知道什么话可说,什么话不可说,安分一词,很不应该从二姑娘的嘴里说出来。”
“孙女……知错。”
林穗欢捂着脸,咬着唇垂下头,她心中依旧忿忿,然而面上再不敢露出分毫。
见林穗欢乖顺下来,林老夫人便微微的点点头,又道:“念在你是初犯,我就不罚你了,回自己院子里好好反省去。”
“孙女告退。”
林穗欢这会儿哪儿还敢为钱媚儿多说一句话?她低眉顺眼的出了安宁院,平稳的回了明欢院。
才回到明欢院,林穗欢就原形毕露,她狠狠地摔了几套茶盏,在院子里又骂了一通,这才看向一旁缩着脑袋的怜香,不耐烦道:
“你还愣着做什么?你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