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还是我眼光毒辣,”林敏才兴奋地拍着手,“若不是我早早替你退了婚,等到今日,怕是满京城都知道林家女儿嫁了个流放之人,颜面何存?”
林穗瑾站在一旁,神情淡漠。
看着父亲的满面喜色,她忍不住开口,语气中带着嘲讽:“父亲,世事无常,您又怎能确保顾家永无翻身之日?今日您做的决定,将来或许会悔恨。”
林敏才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冷哼一声,带着不屑的眼神瞪着她:“悔恨?你是嫌我没让你留在顾家,做个流放之人的妻子吗?你知不知道今日若不是我果断,林家的声誉岂非尽毁?”
林穗瑾不再辩驳,语气平静但充满了隐忍:“父亲,您迟早会明白,今日之举未必是长久之策。”
话音未落,林敏才的脸色猛然一变,他怒不可遏地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毫不犹豫地挥手一巴掌甩了过去。
林穗瑾被打得踉跄几步,脸颊瞬间火辣辣地疼痛,但她没有后退,反而依旧挺立地站在原地,眼中毫无妥协。
“逆女!你一而再再而三忤逆我,是想让我颜面无存吗?”林敏才怒斥道,脸色铁青,“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你就要听从家中的安排,休再提起顾家的人,还有日后你的婚事由不得你做主!”
就在此时,梁晓芸走了进来,缓缓走到林敏才身旁,轻声劝慰:“老爷,别跟穗瑾置气,她不过是年轻人,一时想不通罢了。”
随即,她转向林穗瑾,目光带着责备:“穗瑾,你父亲是为你好,你执拗成这样,根本不懂其中深意。你看看,这次他可是替你挡下了多少非议和麻烦。”
林穗瑾冷笑一声,眼中倔强渐渐退去,变成了一抹冷漠的无奈。
她垂下眼帘,不再辩解一句,疲惫地说道:“从今往后,女儿一定不再忤逆父亲,随便安排就是。”
说完,她轻轻欠了欠身,转身离开大厅,缓步朝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
林穗瑾回到院子后没多久,林恒哲就敲门了。
“姐姐,我可以进来吗?”林恒哲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忍。
林穗瑾微微抬头,轻声道:“进来吧。”
林恒哲缓步走到她身旁,看着她神情苍白却平静的脸庞,心中满是怜惜。
他坐到她对面,劝慰道:“姐姐,别再为顾家之事伤心了。事情已经发生了,纵使有遗憾,也终究过去了。若你有机会再见世子,好好向他解释清楚,相信他一定能明白你的苦衷。”
听到这话,林穗瑾勉强勾起一丝笑意,眼神微微黯淡:“很多事情都不是能轻易解释清楚的,如今父亲防我甚严,连一封信也不让我送出去,更别提解释了。”
林恒哲犹豫片刻,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姐姐,你与世子感情深厚,若他真的在乎你,定然不会因为一纸退婚书便轻易放下。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便愿意帮你去解释清楚,避免彼此错过。”
他顿了顿,眼中充满坚定,“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一定帮你完成。”
林穗瑾听后,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她沉默片刻,随即从案边拿出纸笔,认真地书写起来。
她的笔尖微微颤动,字迹间透出深深的情意与无奈。
写完后,她将那封信轻轻叠好,递到林恒哲手中。
“这封信请你务必亲自交给世子。”她的语气中带着深切的请求,“告诉他,我并非真心想要退婚,一切不过是家中的安排。我心中对他的感情,从未改变过。”
林恒哲郑重地点了点头,小心地接过信,将它贴身放好:“姐姐放心,我会找到合适的机会,亲自将信交给他。世子如今被判流放,家属肯定要去探视的,我就趁着这个机会交给他。”
林穗瑾微微颔首,露出一抹感激的微笑:“谢谢你,恒哲。”
到了探视这天,林恒哲来了牢狱。
牢房内四处寂静阴冷,空气中弥漫着难以驱散的潮湿。
隔着铁栏,林恒哲看到了顾砚之。
“世子哥哥。”他低声唤道。
顾砚之抬起头,一见是林恒哲,他眼神微动,露出疑惑,“恒哲?你怎么来了?”
林恒哲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这是姐姐托我带来的,因家中琐事缠身,她无法亲自前来,特意写了信,让我转交给你。”
顾砚之接过信,目光柔和下来,信中传递的情意在无声地安抚他。
“世子,”林恒哲轻声说道,带着一抹歉意,“姐姐实在难以脱身,但她心中从未对你变心。”
顾砚之微微点头,“我明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顾家的一行人走进来。
顾明慧和顾慧妍见到林恒哲在此,眼神中立刻透出一丝冷笑。
顾明慧走上前,故作惊讶地笑道:“哎呀,这不是林家的少爷吗?没想到你也会来关心砚之哥哥呢,真是稀罕。”
顾慧妍立即接过话头,嘲讽道:“不过,也难怪啊,毕竟你们林家好像非常‘关心’我们顾家的事情,前脚送聘礼,后脚就急匆匆退婚。你姐姐这般无情无义,恐怕连砚之哥哥也始料未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