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中,她似乎再次经历了那段被逼退婚的绝望,父亲冷漠无情的面容、顾砚之的决绝和质疑、自己在宁家祠堂中虚弱无助的模样,无数碎片般的记忆纠缠在一起,仿佛将她拉入深渊。
她惊醒后,望着窗外朦胧的夜色,一丝倦意也无法入心。
天蒙蒙亮时,她索性起身,走出房间,任由晨风抚平心中的阴霾。
过去的痛苦只有她自己能彻底放下,任何纠缠和妥协都只是徒增心结。
清晨,林穗瑾带着惜星和惜月径直前往总督府。
一路上,惜星和惜月悄悄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她内心的决绝。
来到府前时,顾砚之尚未完全醒来,但听闻林穗瑾前来,立刻披衣迎了出来。
顾砚之见到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走近她,刚欲开口,却见她的神情冷静而坚定,便微微一怔。
林穗瑾轻轻吸了一口气,打破沉默,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可动摇的决心:“世子,今日来见,是为了我们之间的事情。此事,我希望今日便能做个了断。”
顾砚之面色微变,注视着她,隐约察觉到她的冷硬,心中涌起一丝不安:“穗瑾,你我之间过去确实有过误解,但若你愿意听我解释……”
林穗瑾果断地打断了他的话,冷静地说道:“不必了,我知道你希望再续前缘,弥补从前的错,可对我而言,那些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
她微微抬起头,眼中没有一丝柔情,只有冷静的疏离,“我今日来,只是希望你明白,我已经放下了过去,也放下了你。”
顾砚之的脸色瞬间暗沉下来,心中情绪翻涌,低声道:“穗瑾,我知道过去是我负了你,但我已悔不当初,只求一个机会,让我来弥补。”
林穗瑾不为所动,淡然道:“我过得很好,也很满意现在的生活。至于你口中的‘弥补’,我不需要。”
她停顿片刻,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如果你对退婚一事心有不甘,不妨去京城找我父亲,找他讨个说法。但请不要再来打扰我,这样我们还算好聚好散。”
顾砚之凝视着她,他不甘心就这样放手,忍不住想要向她解释,张了张嘴却见她已冷然转身。
林穗瑾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们的缘分早已尽了,既然缘已尽,又何必纠缠?从此,你我再无关系,便各自安好吧。”
说罢,她坚定地迈步离去,不再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
林穗瑾与顾砚之对峙之后,便将自己关在院中,心如止水,日日埋首于刺绣,不为外界事物所动。
偶尔,惜星和惜月见她心神不宁,劝她稍作休息,她也只是微微一笑,目光温和却始终带着一丝疏离,将自己困在这份沉寂之中。
时光匆匆,转眼已是半月。
秋风渐凉,清晨院中弥漫着几丝寒意,枝头桂花早已落尽,满地花瓣,伴着薄霜,像极了她心头难以抹去的冷寂。
这日,武瑞秀满脸欣喜地来到宁府,手中提着几包补品,步履轻快地走向林穗瑾的院子。
刚踏入院中,她便看见林穗瑾拄着一根雕花拐杖,正缓缓在院中散步。
见到她能行走,武瑞秀不由地眼中一亮,快步走上前,扶住她的手,欢喜道:“穗瑾姐姐!你终于能走动了!我都盼了这么久,真是太好了!”
林穗瑾微微一笑,见武瑞秀的眉眼弯成月牙,难得地露出一丝轻松,淡声道:“是啊,如今已经能走上一段路了,虽然走久了还是有些疼,但也不碍事了。”
武瑞秀连连点头,似是松了口气般:“那就好!你可不知道,我特意托人买了上好的补品,这些药材有活血化瘀的功效,今日特地送来给你,希望能助你早日痊愈。”
林穗瑾低声道了谢,接过补品,正欲邀请武瑞秀入内,武瑞秀却神秘地向她靠近,压低了声音:“穗瑾姐姐,我可还有个大消息要告诉你!”
林穗瑾微微蹙眉,见武瑞秀面露兴奋,便知道她定是带来了什么出人意料的消息,轻轻颔首道:“好,随我入内再说。”
二人走入厅中,武瑞秀放下手中的补品,面带几分得意,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穗瑾姐姐,你可听说了吗?林筱岚被人当众捉奸,竟然与王秀才私通,这事儿如今整个清水省的人都传得沸沸扬扬!”
林穗瑾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轻声道:“林筱岚?怎么会与王秀才扯上关系?”
她心头涌上一丝不安,虽知林筱岚心高气傲,但她却从未想过,她竟会与王秀才这样的浪荡子牵扯上。
林穗瑾心中隐隐升起几分疑惑,脸色微沉:“王秀才不学无术,又性情暴戾,怎会与她纠缠不清?”
武瑞秀叹了口气,压低声音继续道:“你还不知道吗?这王秀才可是个出名的恶棍,打死过两任夫人,第三任夫人也是被他折磨得半死,花了大笔钱才逃离他的魔掌!况且他家中妾侍成群,光是家中的妾室就有二十多个,林家肯定瞧不起他,林筱岚更是恨不得离他远些,这两人怎么可能被捉奸在床?”
林穗瑾听后神情微变,若有所思。
林筱岚尽管骄纵跋扈,却自视甚高,断不可能如此轻贱自己,甘心与此等人苟合。
她心中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