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筠逸敏锐地感知到怀中人儿的情绪波动,他动作轻缓,从腰间皮囊中捻出几两散碎银钱,恭敬地递向孙大夫,言辞中透着一股温润如玉的平和:
“孙大夫,您的高明医术我们深感敬佩,就不多做叨扰,告辞了。”说罢,他转身缓步,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医馆的门外。
孙鹤年目送着他们离去,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无奈,轻抚着自己那一把如雪的长须,口中喃喃自语,带着几分戏谑与感慨:
“如今的年轻一辈啊,真是让人眼界大开,女子竟与男子一般英勇,一个力大无穷,一个情深意切,倒也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佳侣。”
街上人流如织,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在两人身上,其间夹杂着种种诧异的眼神,仿佛他们成了行走的奇观。这些注视如同无形的芒刺,令谢笙蝶心中发毛,倍感不适。
而冷筠逸,却如同一尊不为外界所动的雕像,对周遭的异样目光充耳不闻,泰然自若地继续前行。
"快放我下来,你难道没意识到你现在是女子装扮,这样被人看见,成何体统啊!" 谢笙蝶心急如焚,她能感受到四周投来的异样目光,如芒刺在背。
冷筠逸低头瞥了一眼怀中的女子,她那绯红的双颊令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一抹玩味的笑意浮现。
见他毫无放手的迹象,谢笙蝶瞪大了双眼,威胁道:“你再不放我下来,坊间过不了几天就会传出我与你表妹冷轻瑶的风流佳话,这,你愿意吗?”
话音刚落,冷筠逸猛然停下脚步,粗鲁地将谢笙蝶放回地面,随即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喂!你能不能别这么突然,每次都让我措手不及,搞得我狼狈不堪!" 谢笙蝶从地上缓缓站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急忙跟上了冷筠逸的步伐,她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嗔怪,却又无可奈何。
在府邸的门厅,仆人们面对这位不速之“她”,皆是面露疑色,无一人敢贸然上前。见此情景,谢笙蝶心生一计,从容道:
“这位乃是冷公子的表妹,远道而来的冷轻瑶小姐,尔等还不速速见礼?”
闻言,众仆纷纷躬身行礼,唯有阿福,这位跟随冷筠逸多年的忠仆,眼中掠过一抹不解。他凝视着眼前的“小姐”,心中暗忖:“这眉眼、这身姿,怎么这般熟悉?”
正当阿福欲开口探问,谢笙蝶以一个微妙的眼神制止了他。
并悄声附耳:“阿福,你眼前的,确是你家公子无误,只不过他一时兴起,乔装改扮成了女子,此事你得守口如瓶,免得惹得你家公子不快。”
阿福听罢,如拨云见日,连连颔首。他恭谨地引领着“冷轻瑶小姐”与谢笙蝶穿梭于府中幽径,心中却不禁暗自发笑,思忖着若非自己多年来对冷筠逸的悉心服侍,这番乔装打扮,怕是连他也难辨真伪。
待回到冷筠逸的居处,阿福悄然退下,将空间留给二人。谢笙蝶凝视着冷筠逸,忍俊不禁,轻启朱唇:“你这番装扮,当真让人捉摸不透,就连阿福也被你蒙骗过去。”
冷筠逸嘴角轻扬,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显然对自身的伪装颇为自得。他褪下女装,换回男装,重拾往日的飒爽英姿,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谢笙蝶的目光如被磁石牵引,直直地锁定在那神秘男子的身上,心中惊叹不已。他扮作女子时,清丽脱俗,宛若出水芙蓉,别有一番韵味;
而换上男装,却又阳刚之气勃发,英气逼人,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在他身上融合得恰到好处,毫无半点突兀。
世间竟有这般神奇之人,令她不由自主地心驰神摇,嘴角竟也悄悄溢出了几分倾慕的湿润。
他轻蔑地从怀中抽出一方精致的手帕,擦拭着谢笙蝶嘴角不经意留下的痕迹,语气中满是不快:“你这女子,怎就如此不修边幅。”
谢笙蝶回过神来,眸光如星,直直地锁定冷筠逸。“夫君,你真是一道绝美的风景。可惜,你并非我心之所向。”
冷筠逸眉头微蹙,眼底泛起寒霜。“哦?那我倒想知道,谁才是你心中的那道菜?”
谢笙蝶眼珠轻转,面上闪过一抹尴尬的红晕。“你这人,真是一点幽默感也没有,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尽管我们的婚姻是基于一纸契约,但在你找到真正的幸福之前,我绝不会做出任何有悖于道义的事。”
冷筠逸眉眼微动,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掠过眼底。他紧紧扣住谢笙蝶的手腕,眼神中燃烧着复杂的情绪。“小笙,我真就如此让你厌烦吗?为何你总是这般刻意地与我保持距离!”
面对冷筠逸的质问,谢笙蝶不禁打了个寒颤,她直视着那双深邃的眼眸。“你误会了,我并非讨厌你,而是心底里对你有种莫名的畏惧。你虽俊美无匹,但我却不敢有半点逾矩之想。”
冷筠逸缓缓闭上了眼,仿佛在与内心的挣扎对话,片刻后,他再次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目光中满是失落。
“既然如此,你就留在这里吧,既然你如此害怕我。”他转身,背影带着几分决绝,步出房间。
“等等!我并不是那个意思……”谢笙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却已无力挽回。只留下满室的沉默,和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