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锄完了菜园子里的草,又把那些锄下来的草弄到了园子边上的垄上,林木这才摘了点中午吃的菜,从搭建用来看的的庵子里拿出一个化肥袋子装了起来,这才拿起渔网,扛着锄头离开了。
离开了菜园子,林木去了刘家河,说是刘家河,其实就是个坑塘,所以又叫刘家坑,面积占地差不多二三十亩,以前是私坑,后来变成集体地了。坑岸边树很多,里面水草丰盛,鱼虾成群,一到春季夏季就蛙声阵阵,是整个刘家村和附近村子小孩子最爱来玩的地方。
因为坑里野生的鱼多,所以村里网鱼钓鱼的也不少,也算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吧,不过这两年随着村里青壮年打工的变多,加上游泳淹死过几次人,来河边的人就少了,所以这里面的鲤鱼鲫鱼,这两年也长得越发好了。
林木还记得,上初中的时候,有次刘家河翻濠,村里老少都出来逮鱼,连学都不上了,用的工具也五花八门,网兜子,铁筛子,箩,齐上阵了,有的干脆用手逮,那场面,人人身上都是泥水,个个脸上都是笑容。
看着河岸边长满的杂草,林木收回了思绪,熟悉地找到一处水中浮草多的地方,岸边几棵歪脖子柳树只剩下了秃枝,将自己弄的鱼食放到了网里,熟练地把网扔到了水草最多的地方。
随着啪嗒一声,渔网落水,水花四溅,渔网下沉,水面上的水蜘蛛四下散开,接着,林木把渔网的绳线拴到了河边一根枯木上,又将那枯木插到了水里的泥土中,做了个记号后,抬头看了看天色,这才起身离开了。
回家的时候,门虚掩着,阿木娘已经出门了。林家院子虽然破败,却收拾得十分干净整洁,连东北角的鸡窝那边的菜叶子什么的也都扫干净了,鸡窝里有新撒的鸡食,那些鸡抢得正欢,一边吃着还一边咕咕地叫着,倒是那些鸭子,懒洋洋的趴着。
林木将锄头放在了角落,又到压水井那里打了一瓢凉水一咕噜喝了个精光,这才惬意地擦了擦嘴,到屋里换上了自己上工穿的破衣服,出了门,将门插好,出了村,往村子西边的大王庄大步流星地走去。
另一边,阿木娘没有远走,此时的她,来到了村长刘长庆的家,正跟村长低声下气地说着房子想翻盖的事。昨晚人刘婶儿说过,两个人接触完,肯定是要来家里看一看的,现在的房子,实在是说不过去。
所以,阿木娘一大早忙活完家里的事,就提着一筐子笨鸡蛋来找村长了。毕竟,村里现在宅基地是个大事,她们孤儿寡母的,房子想翻新,让村里领导同意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给村委写报告,到乡里办什么规划证,也都需要村长帮着张罗。
虽说他们刘家村偏远,加上当时管控得没有那么严格,但毕竟是动土呢,人家村长好歹是村里的大家长,得让人家同意。这件事只要村长点了头,甚至只要肯说句话,房子翻新的事也就没啥大问题了。
阿木娘就是因为知道这个理,也不想给人挑理,甚至是找麻烦,这才一大早就来办这个事,重要的就是个态度问题。这不,一来之后,村长刘长庆倒是很客气,一口一个嫂子的叫着,还把她往家里让。
刘长庆今年五十有八,身材挺壮实的,脸庞宽阔,肤色黝黑,眼睛不大,但炯炯有神,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几道皱纹,但这并没有减弱他的威严,反而增添了几分精神抖擞的感觉。
此时的刘长庆,上身穿着一件深色的中山装,下身穿着一条宽松的直筒裤,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布鞋,在上衣口袋里,还插着一根钢笔,走到街人,让人一眼就能看出眼前的人大小是个干部。
除了村长刘长庆外,他的媳妇儿秋菊也出来跟阿木娘打了招呼,见她还提着鸡蛋,非得让她把鸡蛋提回去。阿木娘又不是啥都不懂的人,既然提着来了,就是想求人办事的,哪里有往回收的道理,自然也一个劲地推让,最终秋菊才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刘长庆的家是正儿八经的砖混平房,按城里说法就是七室两厅加一个小院,气派得很,门口是清雅贤居的大门头,一进院子就是一个贴着竹林风光瓷片的影壁墙。里面的门窗都是了木质材料,经过精心的打磨和红色油漆处理,显得格外精致。
窗户上镶嵌着透明的玻璃,让室内充满了自然的光线,正屋门的两侧是大门台,上檐还挂着红色的灯笼,里面的小院跟林木家的不一样,院子里摆着不少的花盆,里面五颜六色的花朵竞相绽放,散发出阵阵芳香。
在院子的角落里还摆放着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哪怕不是第一次来,阿木娘也心里羡慕得很,如果自家有这样一栋房子,还愁啥阿木的婚事,恐怕门台都能被媒人给踏矮了,可惜啊,同人不同命,放哪里都是一样。
“村长,你看俺家阿木年纪也不小了,好不容易秀英妹子给他说了门亲,女方家里没有拒绝,就想着趁这机会,把房子修整下,您是村里的大家长,今天特意过来跟您说说这事儿!”收回羡慕的目光,阿木娘望向了刘长庆。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这都是应该的,老林走得早,看着阿木这孩子一步步走到现在,真的挺不容易的!”其实阿木娘一来刘长庆就猜到她想说什么了,毕竟村子就这么点大,谁家有个啥事他心里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