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的土堆,上面的草已经长起来了。
村中人并不知他来处生平,甚至是确切的名姓,只知道他姓祈。
便只能给他立了块极简朴的碑,好叫他不做彻底的孤魂。
任晚那时只觉得恍惚,明明好像前一刻还鲜活的人,却忽然就已经永不能相见了,
世事这样无常生变。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她已经顺利入了淬灵开始学习那里的术法了。
那一次,她在墓前为他磕了三个头,便再也没回去见过他。
此刻任晚眼中已经是模糊一片,脚下的雪在她眼中也只剩一片分不清沟壑深浅的白。
泪水总是止不住的留下来。
她吸着鼻子,冷风一直往她身上灌。
任晚抬起手肘从眼上擦过,浸湿一片寒冷衣衫。
雪中已经有人为她撑伞而来,伞已经倾向了她这边。
就像是找到了泄洪的口子,任晚埋在亓鸩身前,彻底放开了哭。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是这样……啊————。为什么非得是这样。”
“我该怎么办……”
“哈恩——我要怎么还…………”
喘息声和她的哭声交织在一处,可更多的是压得她喘不过气的无奈。
一命换一命,从前那个雪日,她就该死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