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怎么将那小乞丐留下来了?”
“又多了一个人分粮食,留下来有什么用。”
军中是男人猛兽的天地,哪里容得下无用之人。
温伯懿守着这一方疆土,日复一日,没想到这苍山翠地的地势竟然抵挡住了寒流,这个冬天算是过得舒坦。
过了一个冬,这里的草喂养的膘肥马壮。
算算日子又该继续北上了。
“将军,咱们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陛下没说便接着北上。”
两人的距离越走越远,相隔千山万水,白云苍狗远不如此。
燕都……
“陛下,监天司已经修缮完毕,‘司天台’已建完,看了吉日便可搬迁。另外,监天小报已经施行两月,收获百姓称赞无数,同时也在改进完善,这月末呈上完善版小报模板。”
“陛下,水运司近日接到来自番邦外海的交易,需途径我燕都,臣奏请通海文书。有了通海文书,便可开关税,增收外海来的税银,壮哉我大宣经济。”
梁音和崔月令上任这几个月里,观其作为可歌可颂,成大事者激流勇进。
“两位确是我大宣难得的人才,短短几月便有数番作为实属不易。”
解还休近日头疼的厉害,兴许是操心太多,没有休息好,盯着一处走着看久了便头晕目眩。
这铁打的身板儿自打当了一年皇帝当真是一日不如一日,好好养着不耍兵器还养出了毛病,真是奇了怪了。
“通海文书你可有想法?”
崔月令恭敬呈上早已写好的初版。
解还休接过端详,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若不是排版工整美观,怕是一点想看下去的欲望都没有。
“这关税是如何增收?”
“分为三等,三等之中分为一等大,二等中,三等小。以货物大小及重量计算划分等级。”
崔月令详细的说了每条计划的细则文书,让她脑袋胀得慌。
“崔卿,朕有一问。”
崔月令见她面露异色,立即下跪叩首,恭敬的请教何处有错。
“若一平民,泛舟木柴贩卖只为温饱,另一商人,贩布匹锦缎以谋高利,这木柴重且薄利,绸缎青却高利,若是按照崔卿的算法,这关税岂不是成为压迫百姓的东西了。”
“臣惶恐。”
解还休将他的折子打了回去,让他再做思量,批了十多处不妥之处,崔月令一贯自认为完美,在她这里却是漏洞百出。
看来之前,他心中还是抱有成见,觉得这女人当了皇帝能有什么大志远见,今日让他有所改观。
今日同时召了他与梁音觐见,梁音受到了褒奖,他却被打回了折子,丝毫不留任何情面。
“崔兄,你这任务比我重得多啊。”
梁音主动找他说话,让他有些不大习惯。
他不了解眼前这个清瘦的男子,只知道他一贯喜欢独来独往,不喜客套拉拢人心,正是他欣赏的一类人。
“梁兄何意?这是有什么点子帮帮忙?”
“哪有哪有。不过是欣赏崔兄,方才听崔兄洋洋洒洒一大段,下了不少功夫,钦佩钦佩!”
崔月令只是笑笑没有再与他客套下去,借故府中有事离去。
梁音看着离去的背影,心中感慨。
自己怎么就输给了他呢?他志不在此,他想要的是去水运司那样的地方大展拳脚,而不是在监天司夜观天象还被宫里那些糊涂下人当成“神棍”。
通海文书要修改的重点,他已然知晓,即便再明白知道陛下想要的是什么样的,但他也不能逾越,将手伸到自己不该去的地方,下场他自然明白。
偏殿……
“陛下,近日操劳你这身子日渐虚弱,还是请御医来瞧瞧?”
“无妨,不过是有些操劳。”
解麟劝了好些日子都不见效,眼看着她这身子骨本就日渐虚弱,若是再不请御医的话怕是伤了根本。
“陛下不想让外人知道,可医圣仲景陛下应当是信得过之人。”
解还休现在谁也不敢轻易相信,张仲景虽然救过她的命,但他以前可是萧乾的人,自己怎敢轻易让他瞧病。
“算了吧。”
“姐。”
这一个字让她怔了一下,这算是求她了,自己也不好再推迟。
“好吧。”
这一个字让她觉得自己身子骨好了一大半,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自己。
以前是日日听都不觉得有什么特殊,现在想要听到这一个字却是很难了。
解麟早早的就让心腹在偏殿候着了,以防被有心人看见。
“陛下操劳过度,加之体内一直都有余毒未清,旧伤未愈,日复一日这才加深了病情。”
余毒未清?
她可不记得自己有中过毒。
“毒?什么毒?”
解还休眼神犀利的看着他,吓得张仲景立刻叩首请罪。
“陛下恕罪!臣也未可知!”
“那你为何说是余毒?”
张仲景直言:“这毒,应当是阴阳调和时种下的,有些年头了,加之陛下操劳过度这才引发此毒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