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盛心还有没有这五个老板的人?”
许风迎摇头。
“这五个老板之间不仅是合作关系,还有利益冲突,所以对外他们是一个集体,对内却是互相制衡。我并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
韩阅川表示理解,“你一直都在暗中调查?”
许风迎微微点头。
“去奉金山也是为了查案子?”
“那倒不是。”
许风迎有几分无力。
“这次确实是个巧合,沪市周边能团建的地方不多,我只是刚好选在这里而已,没想到刘禹城会在这里等着我。”
许风迎低头沉思了一会,“奉金饭庄的那个女孩韩小七,我认识。她帮过我一个大忙,所以我答应有生意都会尽量照顾他们家。陶莎的事情,我也是在前天晚上才知道的来龙去脉。”
提及陶莎,许风迎的神情有些低落。
“陶莎的案子,不会也是你故意引导的吧。”
许风迎没有回答。
她收起方才的骄傲和得意,皱起眉头略显严肃起来。
“韩阅川,陶莎案……你都查到什么了?”
韩阅川本就因为胡安的话心神不宁,许风迎此时的提问更是刚刚好问到了她的心坎上。
他将陶莎案的细节前后梳理了一遍。
“事情一开始,是陶莎发现了奉金民宿中的摄像头。她本想把这个事情曝光,却没想到在收集证据的途中被胡安和老板发现。之后,胡安和老板对陶莎痛下杀手,故意掩盖了陶莎到过民宿的痕迹,造成其失踪的假象。再之后,暗网的生意越做越大,期间自然也有不少人发现,这些人都被胡安和老板用相同的手段害死后,相继失踪在奉金山里,为了掩人耳目,胡安制造了冥婚娃娃闹鬼的传闻,想要堵住众人的疑心,他也确实成功了,因为很多失踪的人都和郁青青一样是自己走进的山里,所以案子都成了悬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郁青青体内的致幻剂,和我们在程以林金举龙体内发现的一致。”
沈谈在一旁补充道,“这个药剂我已经追查了很久,这是国内的禁药,很大一部分的原材料是禁止种植的罂粟,这个东西想要在国内批量生产很难,所以,这很可能是被人通过非法途径转运进来的。”
许风迎不可置否。
“这五位老板中,二老板负责客源,三老板负责水运,这些药物应该都是从他手里拿到的。”
“这类药材想要获取一定需要接触庞大的国际医疗产业链。”
沈谈看了韩阅川一眼,“海外,能够支撑得起的,或许就那么几家,如果能确定背后的企业,或许我们就能顺藤摸瓜,找到这个三老板。”
“没那么容易。”
许风迎挑眉。
“五位老板中的老大,身份神秘莫测,他负责的是所有链路的关系流通,还有人脉。听说,其他老板解决不了的问题,他们最后都会汇总给大老板,让大老板出面解决。”
说完,许风迎意味深长地看向韩阅川。
“——你觉得,这个大老板的身份如果被曝光,会有多么令人吃惊?”
韩阅川隐约猜到了许风迎的意思。
在陈竞贤和老沈找他开会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感到,或许警察厅的内部已经知道要有一场大的清扫。
剔骨伤筋,难免出血。
作为普通人,谁愿意去做第一个被试刀刀人呢?
韩阅川并不愿意。
可抬头看到许风迎和沈谈略带激动和热血的神情,韩阅川有种后院起火的崩溃感。
“你俩不会想着用三条螳螂胳膊去挡对面的原子弹吧?”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许风迎满不在乎的点头,“是又怎么样?韩阅川,我早料到你是个胆小鬼,从来也没指望你过。”
“风迎,老韩不是这个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
韩阅川神色微动,他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许风迎我管不着,你爱咋咋地。——沈谈,我们现在在明处,对面的人在暗处且身份不明,贸然宣战不仅打不赢,还容易把自己也搭进去。你不要以为自己年少成名又有老沈护着就无所畏惧,小心被别人当了枪使。”
许风迎被韩阅川这指桑骂槐的语气都笑了。
“什么别人?韩阅川,你自己自做胆小鬼还要拦着别人行侠仗义这算什么本事?——其实陶莎的案子我能想到的你也早就想到了。可你这个人总是自我矛盾,一方面畏首畏尾胆小如鼠,一方面却又满腔抱负愤世嫉俗,你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毕竟你也做不到把奉金所有人都送进监狱。我说的对吗?”
韩阅川低头不语,凝重的神色让沈谈有些失神。
“什么意思?”
许风迎扭头淡淡地看向沈谈。
“沈处长,你觉得在当今社会,想要让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这可能吗?”
“这当然不……”
沈谈本能的想回答不是,可陶莎,却恰恰就是在众人眼皮下“失踪”了九年。
“让一个人消失,只靠一两个人是做不到的,只不过,靠一个镇的人,或许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