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正一下,是金乌,不是乌鸦。”
刚才还急躁地想冲破束缚而将自己弄得满身是伤的蛇人,此刻像是得了什么有趣的玩具,跟玏西梵希特闲侃着,“其次,我不掉毛。”
“鳞片倒是掉了不少。”
黎安轻挪了尾尖,将撞落在地上还沾着血的鳞片扫到玏西梵希特面前,勾唇笑着,“看,还新鲜着呢。”
玏西梵希特的视线盯着黎安唯一能活动的尾尖,心里盘算着两人的距离,贴着石门挪动着位置,“你跟白天不一样了。”
被锁在石柱上的人歪了歪脑袋,蛇瞳追随着他移动,但很快就因为脖子被锁链勒着,而失去了龙的影子,不满地拿尾尖在地上晃了晃,扯着嘶哑的嗓子,毫不在意地说出自己的秘密,“那家伙啊,有够烦人的。确实是我本人没错,但我跟你一样讨厌他。”
“伪善的很。”
似没注意视野盲区里移动的身影,黎安不留情地点评着白天的自己,“你得理解,一个被人类耍得团团转的蠢家伙,自以为是做了好事,实际嘛……”
耳侧的一阵风打断了他的话,搭在地上的蛇尾倏地甩回身前,挡住了袭向心口的利爪。
金戈声里,鳞片混着鲜血四溅。
玏西梵希特一击不中,迅速借力后退,走时还不忘捏紧了爪子,从蛇尾上撕扯下一块带血的皮肉。
“嘶——好疼呀……”
蛇人嘶鸣着,喑哑的声音如吐信,蛇瞳危险地竖起,“小龙崽子,你不知道,打断别人说话,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吗?”
带着伤的蛇尾猛地扫向身后,将试图跳上石柱从上面偷袭的玏西梵希特拦下。
“还挺聪明,真让你跳到上面去,我的尾巴可就打不到你了。你这爪子这么尖,从上面划下来,我会被开膛破肚吧?”
喊着疼的蛇人话多得聒噪,却没有治愈尾巴上的伤,这让玏西梵希特又多看了石柱两眼。
锁链和石柱显然不只是限制蛇人的行动,也让他的自愈能力下降了,或许也封锁了魔力。
玏西梵希特没时间想黎安的话是真是假,巨尾带着劲风频频扫向他,逼得他不断闪避。
宫殿震颤着,掉下灰石尘土,被黎安当暗器用尾巴甩向玏西梵希特。
巨龙皮糙肉厚,并不在意这点石头,只是泥灰有点呛鼻糊眼,让他闪躲不及,被蛇尾扫中了好几次。
宫殿的墙壁上,多了几个他砸出来的人形坑洞。
黎安也没能讨到好,蛇尾每扫中玏西梵希特一次就多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最深的甚至可以看见白森森的蛇骨。
再一次从墙上的洞里将自己拔出来,落在地上的玏西梵希特晃了晃脑袋,又发起了冲锋。
他的行动很好预判,每次都是埋头猛冲,然后在扫中之前躲开,在黎安尾巴上挠一爪子。
跟他打了几回照面之后,黎安的尾巴上已经没几块好肉了,但对玏西梵希特的影响,顶多就是摔得有些痛,脑袋有些晕。
“喀拉”一声脆响,伴随着嘶鸣,玏西梵希特再次被甩了出去,但黎安的尾巴没能再抬起来。
从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处,可以清晰地看见,白森森的蛇骨被折断,致使尾尖不正常地弯折着。
黎安咬着牙,额上出了一层细密冷汗,蛇瞳拉成细线,“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嘶哑的声音混着喘息,忽轻忽重的,像是到了强弩之末。
玏西梵希特没搭话,迅速绕去了石柱背后。
如果他没说谎,眼下是杀死伪神最好的机会。
就算他说了谎,取了他的毒囊,破除项圈上的魔法,自己也不亏。
为了以防万一,玏西梵希特没有冲正面,迅速地到了断折的蛇尾不可能护住的石柱后方,几下攀上了石柱顶。
他蹲在石柱顶上,俯视着被锁在石柱上,努力抬了下巴,翻着眼看向自己的蛇人。
只可惜,蛇人的脖子被固定在了石柱上,使得他完全做不出仰头的动作。
看不见伪神临死前的表情,让玏西梵希特觉得有些遗憾。
但他也没犹豫,抓着锁链荡下来,利爪直取心脏。
开膛破肚还是太难看了点,虽然待会儿取毒囊也得剖,但至少不会溅自己一身血。
蛇血很臭的。
“终于……”
在利爪将要刺破心口皮肤时,玏西梵希特突然听见一声嘶哑的笑,还不等他反应过来,眼前已是一阵天旋地转!
锁链当啷乱响,像是被时间延后了一般,直到被掐着脖子摁倒在地上,玏西梵希特才听见锁链碎裂的声音。
破碎的锁链闪烁着符纹金光,在黑暗里如萤火闪烁着熄灭,掐着他脖子压在他身上的人背着碎光贴近,让玏西梵希特能清晰看见他脸上嗜血的笑。
低闷的笑没了被勒住脖子时的嘶哑,混在满耳锁链当啷中,和成一串奇特音律。
“你让我等的太久了,龙崽子。”
黎安眼中写满兴奋的疯狂,却又夹杂了点失望,“下手太慢了。我差点就等不及,想直接撕碎你了。”
被夺去了呼吸的玏西梵希特涨红了脸,瞪着一双眼,双手紧扣在那掐着自己脖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