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下一层和地下二层军民的共同守卫下,位于地下三层的紧急避险场所算是得到了完整的保存。
“得亏你回来的早。”
休息时,黎安靠着时喻的肩膀短暂小憩,“不然真不一定能守住。”
虽然他们清理了大部分杀进来的变异兽,但那些玩意儿像是杀不完一样,一批批冒出来。
变异兽的尸体堆积,未知射线浓度过高,有防护服保护尚且让人感到了不适,防护服破损的人更是立刻就体现出了被未知射线感染后的症状。
恶心呕吐,意识不清,乏力,视力下降,以及血管扩张导致高强度活动时血管壁承受不住血液过快的流速冲击而炸裂导致的内外出血症状……
身体机能下降的人连握枪反击都难,最后在被变异兽撕咬时,或痛苦死去,或咬牙拼着最后一口气拔掉炸弹插销,冲进变异兽群里跟它们同归于尽。
也是靠他们的牺牲,吓怕了一部分变异兽,才给了他们喘息之机。
不然,能不能等到时喻回来还很难说。
突袭避难所的变异兽格外的多,重火力在轰杀实验体G546等大型变异兽的时候,就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昆虫类能顺着防护服缝隙钻进身体里的变异兽更是让人防不胜防。
Alpha的信息素一定程度上可以震慑变异兽,Beta和Omega就没那么幸运了。在地下二层被攻破时,后面两者是伤亡最重的,在Alpha打散混进Beta和Omega的队伍里辅助作战后,情况才得以控制下来。
时喻的信息素传递出来的信息格外危险,才叫那些变异兽们远远闻到就开始溃逃。
说到底,再凶残的野兽也是怕死的。在绝对的无力反抗的恐惧面前,逃跑是生物的本能,有没有力气逃取决于自身对于恐惧的抗性有多高。
被吓死,有时候不是一种夸张的形容。
时喻展现出来的恐怖实力,让幸存的人明知在黎安的控制下他不会对自己人下手,但还是本能地远离了两人。
就是林诃也只站在两人三米外跟黎安说话。
时喻的信息素太过有压迫力,哪怕清醒过来后他已经收敛了很多,作为彼此排斥的Alpha,在面对他时还是不太能抗得住压力。
只有在面对黎安时,那些压迫感十足的信息素才会柔和下来,柔和地将人圈在自己的身边。
“我该更早一些回来的。”
时喻想起面对废墟时找不到黎安的恐惧,心就突突跳个不停,唯有感受到他的温度,闻到他的信息素,才能稍稍心安,“以后都不走了。”
他承受不住再一次失去黎安的可能。
说到底,那莫名浮现在脑子里的画面,给他带来了太深的恐惧与绝望,让他都忘了自己太过狂躁的信息素可能会伤到黎安。
如果他再清醒些,肯定会收敛着,温柔些,也许黎安就不会被冲击得昏过去,以至于没法回应自己。
将人圈进怀里,时喻身体还有些发抖。
黎安握着他的手,捏着他指尖,“你之前说的‘拂晓’,是什么意思?”
当时两人的情绪都不稳,事情也很杂乱,直到现在暂时闲下来,黎安才回过味来,想起时喻的不对劲。
时喻将那段碎片般的画面同他说了,“突然出现在脑子里的,那个跟你一样的人,穿的衣服很奇怪,被很多人围杀,周围是末日般的电闪雷鸣。”
黎安心中一动,脑子突然浮现起那段似乎不属于他的记忆,问道:“那些人的衣服是怎样的?”
时喻摇了摇头,“记不清了,清醒过来后那些画面就很模糊了。只记得那个跟你长得一样的人,在我眼前笑着消散的模样……心很痛。”
声音低闷了下去,时喻更紧地收紧了抱着他的手,“拂晓,应该是他的名字。画面外旁观的那个‘我’,应该是想喊他的,但出不了声……”
就跟他刚刚想喊黎安一样,心里千百回地呼喊,喉咙里却像是堵着巨石,嘴更像是被缝上了,张不开嘴,出不了声。
不相似的场景,近似的绝望无力、愤懑心痛,更催化了他当时的杀意。
“安安。”
时喻突然喊了他名字,叫黎安一愣,“怎么了?”
“……还是觉得,这样的名字更适合你。”
时喻闷在他肩头,以亲昵的触碰确认着怀里人的真实存在,“平平安安,想让你这辈子,不,想你可以永远,每生每世,都平安喜乐。”
黎安微怔,侧首看向身后的人,正对上他一双微红的眼,讷讷启唇,“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时喻低头在他唇角沾了一下,将他的脑袋按进自己怀里,不让他看自己难过时的神情,“就是突然想到了。拂晓,拂晓,不就是黎明的意思?黎明,黎……我不想那样想的,但你们太像了。我好怕,你会跟他一样。”
心急促地跳动着,指尖攥紧了他胸前的衣料,埋在他怀里的脸上,凤眸圆睁,瞳孔收缩,呼吸在那一刻短暂停歇。
他好像抓住了什么,但又不敢深想。
时喻更不敢深想,抿了唇没再说话。
他猜到过自己跟黎安是有在他世的纠缠的,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