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看着骑着自行车的年轻人,一脸骄傲地拉起陈雪茹冰凉的小手:“我没骗你吧?”
陈雪茹的眼泪夺眶而出。
缩头乌龟居然来了?
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痞子样!
她没有期望他能救她,但她是真心希望他能出现。
哪怕装模作样的安慰自己几句,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动力。
她曾经想过,回老家把父母安顿好之后,她还会来四九城。
哪怕在医务科做一辈子打杂的,她也无怨无悔。
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没有出息,她想不明白。
也不重要。
她就想和他在医务科斗嘴、打闹。
她就喜欢指使他干这干那。
“你谁啊?骑个破自行车就想装大尾巴狼?这祥义绸缎庄是爷的,谁他妈也别想打它的主意!”
侯春刚把嘴咧得跟个瓢似的嚷嚷道。
四九城里有的是能人异士,但骑个自行车满大街溜达的,除了街溜子还是街溜子。
“别满嘴喷粪,喷点实际的,就说你拿多少钱盘下这个绸缎庄吧?”
林一凡坐在自行车上,就没有下车的意思。
“问我拿多少钱?你也配!告诉他,爷准备拿多少钱盘下这个庄子。”
侯春刚对身边的狗腿子说道。
“我侯哥准备拿,拿一千块钱盘下。”
一个瘦高个子的狗腿子得意的喊道。
“放你娘个狗臭屁!老子什么时候出手低于两千块钱的?”
侯春刚一巴掌扇在那狗腿子的左脸上,那人捂着脸不吱声了。
“五千块钱。”
侯春刚瓢着嘴说道。
五千块钱盘下空壳一个的祥义绸缎庄?
被搀扶着的陈老爷子摇了摇头。
侯家这小子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拿下绸缎庄啊。
也不知道这个骑自行车的年轻人什么来路,招惹侯家干什么?
秦淮茹听到侯春刚的报价,脸色顿时就变了色。
五千块啊!
有钱人这么有钱吗?
林一凡已经算是能挣钱了吧?一千块钱的家底都没有。
“你借到钱了吗?”
秦淮茹低声问道。
“借到了。”
林一凡也低声回答:“但不多。”
当陈雪茹听到借钱的时候,心就凉了一半。
一个医务科的小厂医,管谁借钱?
就算把医务科卖了,才能换几个子。
不对,那医务科是娄半城的,他哪里能卖的了。
看着坐在自行车上的林一凡,陈雪茹大概明白了,他肯定是准备着大尾巴狼装不下去的时候,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这样也好,总比被人揍成猪头强些。
毕竟替自己出过面,知足了。
“我翻倍,一万块钱。”
林一凡仍是满不在乎地淡淡道。
围观的群众越聚越多。
也不知怎么传出去的消息,那些个刚刚抢购了五折绸缎的人,听说祥义绸缎庄有人要接手,便又抱着绸缎赶来了。
大概是想着绸缎庄已经是个空壳了,有人接管祥义,肯定要进货的,没准一转手把手里的绸缎卖给祥义,还能赚个差价呢。
“一万块钱?这人是谁呀,疯了吧?”
“生意场上的事情你不懂,那祥义多赚钱,很快就能回本了。”
“祥义如果赚钱的话,现在怎么成了个空壳子?”
……
陈老爹两膀一用力,甩开两个小伙计,迈步上前。
离的远瞅不清楚,四九城同行里不记得有这个模样的后生呀。
这么财大气粗吗?
别说了是个空壳的祥义绸缎庄,就是最高光的时候,绸缎庄也不值这个价钱啊?
侯家这是得罪哪家祖宗了?
只要能出这口恶气,当场气绝身亡都值了。
太他妈的解气了!
无论最后输赢,也算为陈家恶心了一把姓侯的。
老爷子擦擦眼角再看。
不认识。
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年轻后生,车的后座上捆着两个布袋子。
一身藏蓝色粗布便服,脚上蹬着千层底布鞋。
人倒是挺精神,怎么看也不像是富家子弟呀?
小伙子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精神有点不正常吧?
老爷子越想心里越没有底,心里不禁一阵苦笑。
遇了难的人都希望出现奇迹,哪他妈有那么多奇迹!
陈老爷子心灰意冷地重新回去让两个小伙子搀扶着。
同样一腔希望化为灰烬飘入风中的就是陈雪茹了。
一个小厂医,捆了两个白色布袋在自行车后座上,就敢英雄救美。
是在五分钱一碗大碗茶的茶馆里评书听多了吧?
她敢断定,那两个布袋里装的不是废纸就是废布。
想要空手夺白刃?这不是找打吗?
“我刚才说过了,这个祥义绸缎庄我们陈家不卖。”
陈雪茹走上前去,满含晶莹泪珠地说道:“这位先生,这是我们陈家和侯家的事情,请你赶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