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华五年,平西王府。
园内,荷叶层层叠叠地铺满整个池塘,花瓣伸展,粉嫩娇艳。
席上不仅有高门贵女,还有不少青年才俊。
一时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在所有献艺的贵女中,虞笙无疑是最受期待的一个。
其母虽是妾室,祖上却是江南巨富,将虞笙从小养得金尊玉贵,这两年生将其他嫡出的贵女都比了下去。
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女。
宴至中时,众人怂恿下,虞笙提着裙子步至中央,浅笑着朝乐师点头。
她有一张出水芙蓉般亮眼的面庞。
年方十五,明澈的双眸不染尘杂,带着纯粹的稚气。
第一个音节响起,她踩着节拍从容舞动起来。
每个动作的弧度都恰到好处,不显半分轻浮张扬。
轻盈的裙摆在空中划出优美弧度,闪着细碎光点,煞是吸睛。
更有阵阵幽香袭来。
“什么味道这么香?像她身上传来的,但又不像香料……”
“听说虞三小姐幼时体弱,曾请名医开方,从小泡花浴饮花茶,久而久之身上自带体香。”
话落,众人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
一舞结束,众人纷纷叫好。
“才女一名,虞三小姐当之无愧!”
虞笙谦虚地低下头,素白的脖颈线条流畅。
见这场景,男席中有人碰了碰江焳的胳膊,好奇地打探。
“江大人觉得如何?”
疏冷淡漠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一般。”
虞笙脸上的笑滞了滞,顺着声音看去,一眼就撞进了男人疏冷如潭的眸中。
男人面容清隽优越,眉眼间一片波澜不惊的疏淡,目光并未在她身上多停留,只此一眼便冷漠地划过。
果然,又是他。
她就说,有他在的场合不宜跳舞。
虞笙垂下眼睫,模样有几许无措茫然。
片刻忍不住委屈地撇了撇嘴。
有人于心不忍,替她出头:“这般舞姿也入不了江大人的眼,莫非江大人见过比这更好的?”
江焳眼中神情越发冷然,声音没有起伏:“我说的是实话。”
虞笙吸了口气:“嗯,是小女献丑了。”
江焳睨了一眼便移开视线,眼底隐有嘲讽。
楚楚可怜姿态做作,这类女人个个心思深沉,蛇蝎心肠,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跟江府后院争宠的妾室一样。
江焳没有接话的意思,场面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虞笙咬紧牙关刚欲开口,手指就被捏住。
“我看跳的很好嘛,江焳你不会欣赏,不要乱说。”
江焳的妹妹——江灼递来一方绢帕,极有耐心地宽慰道,
“别哭,方才我替你看了,对面那群男人看得眼睛都要直了。”
虞笙吸了吸鼻子,小幅度颔首:“多谢江姐姐。”
江灼比虞笙大一岁,是虞笙为数不多的知心好友之一。
公众场合中,江焳无数次拆台,都是江灼在后缝缝补补。
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不像江焳。
混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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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夏日,枝叶鲜绿油亮,四周蝉鸣聒噪。
“太过分了!”虞笙刚到后院坐下,咕噜咕噜喝了整盏温茶。
每次在江焳那吃瘪,虞笙都要逮着江灼好一顿吐槽。
江灼习以为常,拍拍她的背,说:“他呀从小性子就别扭,那张嘴向来那样,你别多想。”
虞笙不平衡。
江焳性子淡漠,不解风情,她理解。
可他好好闭上嘴巴有这么难吗?
别人抚琴跳舞的时候怎么不见他点评一二!
“他分明是有意针对我!”
少女五官比白水还要纯净几分,嗓音清软,即便生气也毫无威慑力。
她刚骂完,一抬头。
视线猝不及防闯入一道颀长挺拔的玄色身影,是江焳。
他停在门口,眉眼冷淡看不出情绪。
只对江灼道:“母亲让你待会过去一趟。”
“江灼,一些爱慕虚荣的小人,你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
谁是爱慕虚荣的小人?
虞笙怒气又窜了上来。
说真的,她想吵架。
想当面告诉他,他脾气又臭又硬像厕所里的石头,长得也一般,没什么可骄傲的。
年轻才俊那么多,她还瞧不上他呢!
虞笙扬起下巴,用最重的鼻音使劲朝他“哼”了一声。
男人只是瞥了一眼就挪开目光,连半分情绪都不屑于给。
“……”
虞笙憋红了脸。
江灼连忙拦住她:“他就是别扭,故意说反话,想引起你注意!”
“江姐姐,你别哄我了……我今天非跟他吵一架!”
虞笙撸着袖子,小脸却皱在一起,俨然要气哭了。
江灼咬牙,片刻后神神秘秘的把她往屋子里拽:“你信我,我有证据!”
虞笙自幼跟江灼往来频繁,是以她对江灼的闺房很熟悉。
窗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