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秦爽之后,秦牧与苏婉晴等周国使臣,便在太监的带领下离开皇城。
宫道漫长。
众人走了一段,陈望忍不住有些幽怨道:“公主殿下,以后您要是出门可一定跟老臣说一声。”
“您看,这次就险些惹出了大乱子。”
“好在您的知交好友乃是九殿下,如果换了别人孤男寡女后果不堪设想啊!”
苏婉晴早就因为秦牧的要挟而憋着一股火,此时再听到陈望似乎对秦牧的人品颇为肯定,当即不悦道:“先生似乎也是第一次来大乾,怎么听着似乎对九殿下颇为熟悉似得?”
“需知天底下,有的人虽然人模狗样,可背地里男盗女娼,不知混账成了什么样!”
秦牧闻言,眼角一挑却也不跟她一般见识。
一边安慰自己,女人嘛!
吃了亏,总是要发泄一下的。
想到这里,不自觉摸了摸衣襟。
那里装着的,正是苏婉晴的肚兜。
苏婉晴见状,更加咬牙切齿起来。
而陈望是个腐儒,没听出苏婉晴话中怨念。
犹自为秦牧感慨道:“我与九殿下倒是相交不深,不过我们文人总是能以文识人。”
“您要是读过九殿下的诗词,就能知道九殿下乃是真君子!”
苏婉晴翻了个白眼,心中腹诽:‘这样无耻之徒,能写出什么好诗。’
不过在来的路上,倒也听说此次诗会竟然连陈望也对秦牧甘拜下风。
恨归恨,这还是引起了她的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佳作,竟然能让先生也赞不绝口?”
这一下似乎勾起了陈望的分享欲,立刻念了起来:“殿下您听好了,此作名为《桃花庵歌》,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随着陈望一句句念出,苏婉晴原本不屑、讥嘲的脸上渐渐变的惊叹、沉迷起来。
甚至在陈望念完全诗之后,还在不自觉的重复道:“……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这真是登……秦牧写的?”
“如假包换啊!”陈望肯定道:“当时九殿下在皇极殿上,一步便成一诗,那份风采当真是让人高山仰止啊!”
不得不说,当时的秦牧为了狠狠打脸大皇子,的确相当装逼。
再加上原主出众的外表,一身长袍飘飘当真有着几分文士风采。
更是将同为文人的陈望给折服了。
而周国以文立国,身为长公主的苏婉晴,在文坛上自然也有些建树。
不像一般市井妇人,女子无才便是德。
这首《桃花庵歌》当中蕴含的情景与情感,当然也能理解。
一时间,看向秦牧的眼光都变得诧异起来。
若不是先前在九皇子府,秦牧那番要挟、猥琐的行为还历历在目,简直要把对方当做大隐隐于市的高人看待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苏婉晴心中不解。
若说秦牧是个当存的色胆包天的无耻之徒,却又不该写出这等淡泊出尘的文字;
可要说秦牧是个文采斐然的隐士大儒,那等猥琐好色的模样,常人要伪装出来也实属不易。
左右想不通,苏婉晴只能暂时将心中疑惑放下。
同时认真考虑起了,与秦牧结盟的可能。
不错,虽然苏婉晴有着把柄在秦牧手上。
更是出手替秦牧解围,但那只是为了自保名节的无奈之举。
绝不是真心想要和秦牧结盟。
毕竟一个目光短浅、色胆包天的登徒子,是不配与她大周长公主结盟的。
自己的盟友即便不是手握重兵、权倾朝野的封疆大吏,至少也该是足智多谋前途无量的谋士。
否则,如何帮到自己?
原本还想着如何化解秦牧手中的‘把柄’,甚至将其除去,好让自己的那断黑历史彻底掩埋。
但如今看来……
秦牧此人,倒还可以深入了解一番。
如果证实的确没有结盟的价值,再想办法除掉。
主意一定,苏婉晴也是拿得起放得下之人,再看向秦牧脸色已经温和不少。
“九殿下,你我便先在此处告别。”
“等我寻个时间,再到你的府上拜会。”
众人来到皇城门外,苏婉晴行礼告辞。
对于苏婉晴的态度转变,秦牧也不禁佩服对方果然不是一般女子。
连忙还礼道:“这是自然,毕竟你我‘神交多年’,这次难得来我大乾,我父皇还嘱咐我一定要带你到处转转呢!”
“对了,以后叫我秦牧就行,知己之间何必生分?”
见秦牧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苏婉晴刚刚强压下去的怒火又有了冒头的趋势,心中冷哼一声:登徒子。
又道:“那便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看着苏婉晴的车队缓缓离去,秦牧这才收起笑容,阴鸷道:“回府!”
“是!”卫铮赶忙应命。
…………
九皇子府,地牢之中。
看着跪在面前的牛二,秦牧冷道:“既然能潜伏到本宫这里当眼线,应该也不是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