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五妹还不练习,是想等着输吗?”景珩拂袖,坐在案前,抬眼轻瞥她一眼。
萧来仪不恼,怡然自得地坐下,继续拨弄着琴弦。
嘈杂的琴音再次传出,听的景珩深深皱着眉,忍不住伸手揉着耳朵。
十七立在门外,一向听力过人的他此刻不顾形象蹲在地上抱着头哀嚎。
“你说这五殿下弹得未免…”十七咬牙切齿,终是忍住了那句大逆不道的话,“真是魔音贯耳啊!”
初九严肃地立在原地,连看也不看十七一眼。
“喂!”十七揪了揪初九的衣角,“你是突然聋了吗?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这琴,我随便拨两下也比这强!”
“不得妄议主子。”初九板着脸,很是严肃;偏生他年纪不大,如此看上去倒生出一种莫名的违和。
十七撇唇,继续堵着耳朵,“五殿下还真是厉害啊,这琴可是价值千两的沉香木制作的,怎么就弹成这样?”
“主子还真是惯着她,要是换了别人早就一剑封喉了,哪能容忍到这种程度?”
“初九,初九?你个木头怎么从小就不笑啊,你倒是说句话啊!”十七见初九不理他,也瞬间失了兴致,委屈地低着头不再发牢骚。
可那魔音穿刺力太强,哪怕是堵着耳朵,仍能吵嚷地让他头晕。
只是不知怎的,那琴音忽地停了;长段的空寂后,轻轻弹奏了几个音律。
清脆婉转的琴音,让满脸忧愁的十七瞬间眉开眼笑。
什么叫如听仙乐耳暂明,这便是了!
十七眼巴巴地透着门缝,试图窥见什么;却被初九扯了回去。
“再闹,告诉主子。”初九面无表情一板一眼,可谓十足的不通情理。
“你个没良心的!”十七委屈,低骂了一句;想起自家主子的手段,他悻悻缩了脑袋继续守门。
相比好奇心来说,还是命要紧。
……
景珩着实受不了这琴音的折磨;他起身,阴沉着一张脸逐步逼近萧来仪。
看着那玄衣金冠的少年似是踏着月光而来,如妖孽般的面容看上去更加神秘危险。
萧来仪蹙着眉,在景珩伸手的那一刻,下意识地伸手抵挡;不出几个呼吸的瞬间两人已然过了好几招。
景珩惊讶挑眉;他那日和萧来仪交过手,知道她会武。却未曾想她的武功竟能有此造诣,竟与他也不相上下。
“二皇兄这是作甚!”萧来仪越发有些吃力,臂弯处隐隐发疼,让她额间沁出了一层细汗。
伤筋动骨一百天,抄家那日她伤了筋骨,定然是挨不住今日这番打斗的。
景珩微蹙眉,察觉到了她的异常;他故意撤了力,萧来仪便趁着这机会牵制住了他的双手。
她虽然赢了,却又怎会看不出来景珩是在刻意让着她,一时气恼,便脱口而出,“景珩!”
只是说出口的那一刻,萧来仪便后悔了;在这规矩如山的皇宫,如此,就是不敬兄长,更何况还是最有希望成为太子的景珩。
萧来仪下意识的双手用力,臂弯处针扎般的疼痛传来,让她疼的双手发颤,小脸煞白。
哪曾想,那传闻中杀人如麻的玉面罗刹,眼底却浮现一丝无奈,又掺杂着担忧;他轻轻挣脱开萧来仪的牵制,小心地捧着她的手臂,“知道疼了?该。”
萧来仪抿唇,意味深长地看向低头为她揉着手臂的少年。
景珩低下了头,垂着眼帘看不清眼底的神色,只是看似冰冷的话语中隐隐掺杂着一抹心疼。
“伤还没好就想着动手,这手不想要了?”
“本事这么大,你怎么不去把你的几个姐姐打一顿?”
明明是责备,可在萧来仪听来,却毫无半分斥责之意;这副模样,倒当真像极了关心妹妹的兄长。
“二皇兄…”萧来仪欲言又止。
他这样帮自己,明明是该感谢他的,可一想到灭了满门的仇恨,想到倒在血泊中的父母和哥哥,感谢的话怎也说不出口。
“这时候知道叫皇兄了?”景珩抬眼,漫不经心地昵着她,“方才五妹和我动手的时候,可一点儿没把我当兄长。”
“二皇兄,实在抱歉。”萧来仪压下心头翻涌的恨,忍着心酸再次向灭了自己满门的仇人低下头,“是我下意识的反应有些过激了。”
“呵,还恨着我呢?”景珩忽地笑了出声,“五妹心眼这么小,这么记仇?”
萧来仪摇头,只是心底平静再起波澜。
怎能不恨?她后悔,若是那日猜到景珩灭的是萧家满门,直接杀了他,也不会有人发现!大不了杀完人后再找证据给家人正名,何至于像现在一样处处受限,被各方势力监视,还得看景珩眼色?
“坐吧。”景珩轻声道。
只是待萧来仪坐下后,他自己却向内室,翻找着什么。
萧来仪趁此连忙打量着景珩书房的陈设;她来时丈量过,屋外有二十六步,可屋内却只有二十一,所以定然存在暗门。
还需等待时机,悄悄找找这暗门的通道,看能不能寻到留下来的证据。
“你伤势未好,之前怕是伤了根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