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听姑奶奶赞扬过高樱。姑奶奶说她身上有一股别人没有的狠劲,越是处于不利危急的境地,越是坚韧不拔,斗志昂扬,所以尽管她的武功并非组织里面最好的一个,却往往能在关键时刻反败为胜。”
“我果然没有猜错,原来夫人是认得姑奶奶的。”
如意并不否认:“不但认识,而且还很熟悉。”
富贵王问:“夫人跟姑奶奶又是什么关系?”
如意似乎有点抗拒回答这个问题,半晌说:“妾身只能说,姑奶奶起初之时,仅仅只是妾身的一名普通戏迷。”
富贵王说:“那夫人所寄身的这个戏班,会否跟红粉骷髅岛一样,也全部都是女人?”
如意反问:“夫君话里有话,其实是不是想问,戏班里以演木偶戏为生的人,会不会就是由红粉骷髅岛淘汰而来?”
富贵王微笑:“夫人说对了,我确有此意。”
如意沉吟片刻,又坦然承认说:“没错,所有不适合杀手这个行业的,或者是不符合红粉骷岛帮择选标准的,除了伤残病死以外,都会被安排到妾身所在的这个木偶戏班学唱木偶戏,并终生留在了戏班里。因此,这个木偶戏班虽然终年以演唱木偶戏为生,并不算是红粉骷髅岛的人,更加不会参与或插手红粉骷髅岛的事务,暗中却与其有着某种不可向外言说的紧密关系。”
“我刚开始查阅这个卷宗时,最好奇的一点就是这些被淘汰掉的人究竟去了哪里,现在总算明白了。”富贵王说:“姑奶奶是夫人的戏迷,夫人所在的戏班又是木偶戏班,不需要唱戏者抛头露面,引人注目,恰好就是这些人的最好归宿。”
“姑奶奶表面冷酷无情,拒人千里之外,实际上却是心有大善之人,实在不忍心眼见这些面临淘汰却又无从回去过普通人生活的女孩子从此流离失所,生活无依,更不忍心像忠杀堂那样,将淘汰之人秘密坑杀灭口,这才想到将她们交给木偶戏班,由戏班负责她们的后半生。”
“根据卷宗所述,姑奶奶平日并不居住在海岛上,也很少在岛上出现,莫非也经常住在戏班里?”
“姑奶奶与妾身一样,痴迷于戏曲,据其自述,创立红粉骷髅岛只是命运使然,并非她的本意,她见过了生身父母的悲惨结局,对江湖上的恩怨仇杀早已心生厌倦,只愿永生就做一名普普通通的听戏之人。”
富贵王点头说:“如此说来,夫人与姑奶奶之间的关系,就不仅仅是戏者与戏迷那么简单了。”
如意犹豫了一会,干脆承认说:“不瞒夫君,妾身与姑奶奶相识二十余载,两人相知相敬,惺惺相惜,已是情同姐妹。”
富贵王问:“夫人乍来长安之际,曾自述夫人的一位闺中密友疑似死于红粉骷髅岛之手,难道此事只是夫人随口杜撰?”
“妾身的闺密惨遭横祸死于非命,此事确凿无疑,但凶手自是绝非红粉骷髅岛。妾身欺骗夫君,实是心中另有苦衷,暂时不能全盘告知,并无他意。”
“夫人若是不来长安,可能永生都不会认识我,此前对我有所隐瞒毫不出奇。”富贵王说:“比上夫人,可能我还有更多秘密暂时瞒着夫人。”
“谢谢夫君谅解。”
富贵王轻笑说:“姑奶奶当年为了避开中原武林的仇敌,故意远循海外创立红粉骷髅岛,并且命令所有成员局限于福建沿海地区活动,但还是万万估算不到,纵然年深月久,一旦组织里有人涉足中原,江湖上便一定会有好事之人,开始着手调查这名涉足者的身份背景,继而挖出各种资料。”
如意嘴角微微抖动,继而凄然一笑说:“千错万错,姑奶奶确实不该一时冲动,疏忽大意,贸然派出高樱前去刺杀柳无双。”
富贵王说:“若非姑奶奶派出高樱行刺柳无双,引起中原武林轰动,或许红粉骷髅岛这个名字也就不会传开,而我也就不会注意到这个边陲海角之地,竟然还有这样一个非同小可的杀手组织存在。”
如意叹了口气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俗语当真没有说错,只是可惜姑奶奶韬光养晦多年,刻意避开中原武林人士的耳目,最终却像是命中注定,只是徒劳一场。”
富贵王说:“夫人可否告知,当年姑奶奶究竟是出于何种原因,要向柳无双动手?”
如意说:“如若夫君不问,这件事妾身已经不想提起了,可是既然夫君问了,妾身也不想隐瞒。姑奶奶之所以要派出高樱刺杀他,原意不过是想要出一口恶气 ,给他一个教训。”
“出一口恶气?替谁出一口恶气?”
“替妾身刚刚提及的闺中密友。”
“夫人这位闺密竟然与柳无双有关?”
“是的,只是此事说来话来,夫君且容妾身好好梳理一下思绪。”
如意眼如秋水,心思起伏,记忆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若干年前,接着缓缓说:“大约三四年前,在妾身所栖身的那座小镇里,忽然出现了一名从中原地区一路流浪而至的女子。这名女子对木偶傀儡戏颇有兴趣,几乎每晚都会坐到我们戏台下面,纵然刮风下雨也从不例外,后来,妾身出于好奇与她交谈了几句,发现言语甚是投机,并且由于可怜她初来乍到,在当地举目无亲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