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柴安的认知里,英雄只不过是权力的工具。
对于那些舍小家为大家的英雄,柴安会钦佩,但绝不会模仿。小家都保不住了,大家于我何加焉?
宁弗和杨玉娆这两人在柴安心中,比天下人都绑在一起还重要。
因此,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柴安,在听到周福的汇报后,目光之中,露出了冰冷的杀意。
黄锦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大殿下,您容老奴再多一句嘴。琅琊王氏,树大根深,就连陛下,在心中不悦时,都只会轻轻敲打。”
“这鸡蛋,是碰不过石头的。您跟献王殿下,有点儿小摩擦,陛下主子爷,还能帮您兜着。但千万别顶得太死,闹得不死不休。到那个时候,吃亏的,只会是您啊。”
柴安明白黄锦的意思,也是非常领情,当即表情诚恳地,对黄锦抱拳躬身一礼:“本王谢黄公公金玉良言,坦白讲,自从出了北燕与大周和谈至今,你帮了本王很多,本王对你十分感激。”
“大殿下切勿折煞了老奴,有您这几句暖心的话,别的不敢说,如果有一天,大殿下失了圣心,老奴就是拼下这一颗脑袋,也一定要在陛下面前,为您求得一线生机。”
黄锦目光坚毅地说着,但话音一出,黄锦脸色一变,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给了自己一巴掌,歉意地笑着:“瞧老奴这话说得,大殿下刚获圣心,日后必然荣宠日隆,怎么可能会有那一天呢?该打该打,老奴该打。”
“哈哈哈,黄公公,跟本王说话,就不要谨小慎微,考虑那么多忌讳啦。”柴安跟黄锦打了个哈哈。
虽然黄锦自称失言,但柴安知道,伴君如伴虎,黄锦在昭明帝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又怎会真的说错话呢?
黄锦提醒说自己有失了圣心,命悬一线的时候,那这件事儿就一定有可能发生。莫非,跟他所说的那句“上一辈儿的事儿,复杂着呢”有关?
看来,要找个机会进宫,当面跟娘亲宁弗问一下才行。
柴安将派送银两的事儿,都交给了黄锦,然后雇了一辆马车,朝着杨府赶去。
……
北镇抚司衙门之中。
镇抚使苏山海、洛无涯、戴宗、石昊、秦毅四名千户,百户若干,以及所有的大旗卫,小旗卫,除了柴安以外的所有锦衣卫,都聚在公堂之中。
苏山海坐在上位,刘徳化和赵大宝跪在堂下受审。
因为有医道修炼者级别的太医出手,赵大宝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
刘徳化恳求道:“厂公,卑职杀耿百户的时候,赵大宝已经被打成重伤,不省人事。他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卑职一人所为,不关别人的事儿,求厂公赐卑职死罪吧。”
“以下犯上,戗杀百户,依照北镇抚司的铁律,可不仅仅是一死了之那么简单,赵大宝是你的徒弟,就算他什么都不知道,也该连坐同死啊。”苏山海有些无奈地叹息道。
赵大宝满脸悔恨,双拳狠狠地砸在公堂的地板砖上:“俺死不足惜,只是白瞎了柴老弟为了救我,花了那么多银子!”
苏山海扶额,表情彻底无语了:“赵大宝,你使这么大的劲儿,就憋出来这么一句废话?都说你是个傻大宝,我看你们师徒两个,半斤八两,谁也没比谁聪明多少。本督,再问你们一遍,耿百户怎么死的?”
“回禀厂公,卑职杀的!只希望厂公能看在卑职多年在北镇抚司,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饶赵大宝一命吧!”刘徳化义正词严地确认道。
“死脑筋。”苏山海厌蠢症犯了,不想再说话了。
洛无涯将双手扶在古琴之上,侧耳对着堂下,开口道:“本官问你们所有办差的锦衣卫一个问题,你们必须诚实回答。本官的脾气,你们也知道,谁敢骗本官,必杀。”
公堂之上的气氛,瞬间变得阴森紧张了许多。
“你们觉得,耿百户,该杀吗?”
洛无涯问完这个问题,立刻用念力笼罩整个公堂,在场所有人血管中的血液流动,都清晰地在脑海中形成了三维图像。
除非有极强的心理素质,不然,只要说谎,就会产生脉搏上的特定变化,被洛无涯发现。
“耿百户,吃里扒外,帮着风月楼看场子,欺负咱们北镇抚司自己的弟兄,当然该杀!”率先说道。
“对!该杀!一言不合,就动手杀锦衣卫,难道我们小旗卫是小娘养的?耿百户就仗着自己的职位高,不把我们当人看,百户多个球啊?”另一个小旗卫也气不过,恨恨的吐槽。
“要是杀耿百户这种败类,还需要偿命,那我觉得北镇抚司这碗皇粮,吃着也没什么滋味儿了,反正都是当狗,咱七尺男儿,去哪当狗,吃不上顿肉啊?”
“就是,就是!要是耿百户这种东西不该死,那这世上就没该死的了。”鹿汉跟着附和道。
……
“啪!”苏山海一拍惊堂木,众人迅速安静了下来。
苏山海看到洛无涯微微点头,确认了大家都说的真心话,这次,只好将话说得露骨一点儿了:“嗯,既然你们都觉得耿百户该死,那么,本督最后再问你们一遍,你们想好了再回答,耿百户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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