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根基上,能跟献王分庭抗礼的皇子,就只有吴王一个!”苏山海非常坚决地说道。
“根基这种东西,可以培养嘛。”昭明帝意有所指地提醒道。
“不可以!两个皇子争储,给大周国力造成的内耗,已经让宗庙飘摇,民不聊生了。请陛下三思。”苏山海的态度依旧不变。
“好,苏爱卿,你先回去吧,朕再考虑考虑。”昭明帝语气非常不耐烦地一挥手,向苏山海发了逐客令。
“微臣告退。”苏山海走出了御书房,看到门外的黄锦,头上还有一些没来得及擦干的汗珠,黄锦的目光中,也透露着一种刚刚如释重负的放松感。
苏山海没有说话,只是对着黄锦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打了招呼,便离开了。
“来人。”
黄锦听到昭明帝在御书房内招呼自己,赶紧弯着腰,踩着小碎步跑了进去。
“启禀主子爷,苏公公已经走了。”
“嗯,这次的忠心测试,苏山海又过关了,让埋伏在暗处的护龙者们,都散了吧。”昭明帝情绪复杂地吩咐道。
苏山海没有不臣之心,对于昭明帝来说,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应该失望,也许是两种都有吧。
一方面,昭明帝很明确地知道,苏山海瞧不起自己,因此很想杀了他。另一方面,昭明帝同样很明确地知道,苏山海是大周不可多得的能臣,有他在,对大周的稳定有好处。
昭明帝是多么希望,刚才苏山海能够提出推选柴安上位。那样,就可以用太监参与皇子夺嫡的理由,将苏山海千刀万剐啦!
奈何,苏山海的心中,没有夺嫡,只有大周。
这种格局,显得苏山海对自己的瞧不起,是多么合情合理啊?
“哈哈。”昭明帝凄然地苦笑一声,对黄锦吩咐道:“准备香烛。”
“是。”黄锦赶紧小心翼翼地去传令。
大周的后宫之内,有一处宫院,名叫漱芳斋,是昭明帝唯一胞妹,赫仑公主生前的住所。
将近三十年了,这里都是宫内禁止谈及的存在,甚至太监宫女们,路过这里,都要低头快步离开。
虽然自从赫仑公主香消玉殒,漱芳斋从未经历过任何修缮和大扫除。但,任何人敢在破败陈旧的漱芳斋院墙外,或者门外,有任何不敬的乱涂乱画,不论是无心的,还是故意的,没有人活到第二天。
黄锦也是最怕陪着昭明帝来这里祭拜赫仑公主。
因为,这个时候的昭明帝,杀气最重。
祭拜时,昭明帝一个人进入漱芳斋,黄锦在门外等候。
没人见过龙落泪。
但这么多年来,每次来祭拜赫仑公主,黄锦都能在外面,听到昭明帝声嘶力竭地痛哭声。
……
杨府。
自从杨玉娆的七个嫂子,被户部带走,杨府之内,变得冷清了许多。
“咳咳。”
拄着龙头拐杖的华老夫人,站在杨府空旷的院子之中,一阵秋风吹过,带来了一阵寒意,引得华老夫人咳嗽了起来。
“娘。院子里冷,咱回屋吧。”杨玉娆忙拿了一件披风,为华老夫人披上。
“娆儿,你嫂子们撺掇你跟靖安王和离,娘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华老夫人伸出手,亲昵地摸了摸杨玉娆的脸庞。
“不管怎么说,王爷闯了祸,连累了咱家人,这是不容辩白的事实。嫂子们埋怨王爷,这无可厚非。可是,叫娆儿跟王爷和离,娆儿不愿。”
“虽然,王爷他,手无缚鸡之力,脸皮比城墙拐弯儿还厚,但他是真心对娆儿的。娘,王爷这次让户部将七个嫂子抓走,一定不是他的本意,娆儿想去当面问问他。”
杨玉娆满怀歉意地跪在了华老夫人身前。
自从柴安上次在天香楼,大闹杨家答谢宴之后。柴安就已经成了整个吴王阵营,以及五大老国柱代表的离退休老干部集团,共同的敌人。
事到如今,杨玉娆知道自己,提出要去跟柴安见面,很有可能惹母亲生气,但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
没想到,华老夫人不怒反笑,伸手将跪在地上的杨玉娆扶了起来:“傻孩子,你们是夫妻,不论什么时候,你们都是一体的。咱们杨家,有丧偶的未亡人,没有和离的寡妇。去找他吧。”
“娘,你放心,我找王爷当面把话问清楚,就马上回来!”杨玉娆没想到母亲能理解她,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说完,杨玉娆施展顶级武道身法,躬身一跃,将院落地面的石板,都踩出了无数道裂纹,化作一道白色流星,飞向了靖安王府。
这时。
华老夫人满是慈祥笑容的脸上,表情忽然一怔,目光中露出警惕的神态:“不速之客,来者何人?”
“朝中有奸佞,必须清君侧。”张秦的身影,出现在了华老夫人的身后。
顿时,张秦的话语,仿佛蕴含了蛊惑人心的魔力,落入华老夫人的耳朵后,华老夫人只感觉内心的负面情绪,被迅速地放大了。
初次听到杨老太公和几个儿子在沙场上牺牲的噩耗时,那种天塌地陷的疼痛。
眼看着自己的儿媳妇们,被户部的官员带走时,那种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