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榆从来没见过这么自恋不自知的人。
连别人对她的讨厌都看不出来。
本来两人不准备搭理她要离开,谁知女服务员站在门口,朝隔壁商铺的女服务员阴阳怪气的低声对她评头论足,讽刺低笑的表情好似她多么不堪一样。
陆维远正要发火,被沈白榆拉着站在镜子前。
女人的事情女人解决!
她故意在门口的镜子面前左瞧瞧自己,右瞧瞧镜子里的男人,顺便对着里面的他使了个看好戏的眼色。
没想到这服务员,还真上钩了。
沈白榆不接她的话头,奚落道,“你一个售货员不好好卖货,对我老公搔首弄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卖的呢!”沈白榆蔑视道。
陆维远忍不住看了眼战斗力十足的小姑娘。
“你……你……”
女店员没想到看着就很好欺负的女人,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气得面色胀红,“你说他是你老公就是你老公啊,明明是你勾引这男同志,还不让他告诉他妈妈你们在一起!”
“你这么不要脸,偷听别人讲话!”沈白榆皱眉道。
只是她话音刚落,就插进来周红梅的声音。
“沈白榆,你才不要脸吧,维远哥什么时候是你老公了?”
今天周红梅学校的数学老师陪她在县城好不容易弄齐了高考课本。
本来要回去的,想到天气转凉了,她就拐到百货大楼买擦脸的蛤蜊油。
正准备回去,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等她定睛一看,发现沈白榆这个不要脸的竟然叫嚣维远哥是她老公,真是狗掀门帘子——全凭一张嘴。
女服务员看到有人和她站在一条战线上,登时有理起来。
“大家快看看,她就是个狐媚子,我根本就没胡说。”
陆维远脸色冷下来,根本不给周围人窃窃私语的机会。
“大家看清楚,这是什么?”
他把两人的结婚介绍信展开,周围人看了后,顿时了然。
“我不信!”周红梅不敢置信的盯着那两张纸,伸着手要夺过来,被陆维远警惕躲开收了回来。
“你,嘴巴放干净一点,我今天结婚高兴,不想动粗沾晦气,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对我媳妇儿指指点点,我不会放过你!”陆维远不理周红梅,冷冷警告女服务员。
然后拉着沈白榆,“媳妇,走,再耽误民政局下班了。”
沈白榆挑衅的看着两人,“听到了吗?我是她媳妇,再惦记我老公,我就去县公安告你们这些女流氓!”
沈白榆被男人拉走,留下女服务员嗷嗷的哭叫声。
从来都是男的被说流氓,她一个女的第一次被安上这么下流的称呼,还说她是卖的。
她不活了!
周红梅追着两人,不,应该是追着陆维远,拦着他。
“维远哥,你怎么会突然娶她?你根本就不喜欢她,是不是她用下三滥的手段威胁你了?”
周红梅单手抱着书,紧紧盯着陆维远,另一只手指着沈白榆质问。
“你也太高看我了!”沈白榆斜了她一眼,瘪嘴小声嘀咕。
她可没本事威胁这个男人。
“结婚是我自愿的!”陆维远不耐烦地盯了周红梅一眼,然后拉着沈白榆绕开她走了。
周红梅如霜打的茄子,手中的书落了一地,放声大哭。
“我不信!一定是沈白榆这个狐狸精逼你的。”
追上来的数学老师边捡书边一个劲儿安慰她。
……
镜头前,男同志一身笔挺的军装,腰杆挺直,坐得端正。
女同志粉毛衣黑裤子,束着蓬松的花苞丸子头,娇俏亮眼。
按快门的时候,摄影师看着镜头前赏心悦目的一对,好心提醒沈白榆。
“女同志,你头发有点乱,还松了,要不要整理一下。”
“不用。”她笑着拒绝道。
他们懂什么,这叫蓬松美。
这里的女人不是一个大辫子,就是两个小辫子。
头发梳得溜光水滑贴头皮,辫子绑得更是又紧又瓷实,不好看。
“男同志,笑一笑,太严肃了!”摄影师看着镜头里冷峻的男人,指挥道。
陆维远知道这婚是假的,但还是忍不住紧张,以至于听到摄影师的话,脊背挺得更直,连表情也越发郑重冷漠。
沈白榆余光捕捉到他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握得很紧。
目光不由上移,视线里男人表情僵硬,深邃的双眸里满是冷漠的锐利。
沈白榆脸上的甜笑凝固,唇角慢慢垂下。
既然跟她结婚压力这么大,干嘛要答应沈家老两口的要求嘛!
摄影师发现那军人是真不会笑,越是指挥,他那表情越是严肃。
他只能作罢,准备按下快门,却发现女同志也没了笑脸。
“女同志,笑一笑,就刚才那个笑容,漂亮得嘞!”
沈白榆重新挤出一丝笑。
摄影师无语了。
女同志脸上的表情变成了皮笑肉不笑。
他又纠正了几次,对方嘴角倒是翘的好看,但水灵灵的眼睛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