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药和退烧药里安眠成分很快起了作用,沈白榆眼皮打架,疲惫感袭来昏昏欲睡。
冰冷的雨水淅淅沥沥下了一夜,转天雨停,温度却大跳水。
空气里弥漫着一层寒意,呼吸间冷冰冰地。
沈白榆坐立难安,爷爷还没有找到,她一起床就要去县城那条护城河找人。
陆维远拉住她,示意桌上的包子和米粥,“已经安排人找了,吃饭!”
“不吃!”沈白榆一听他说话,又来了气。
陆维远见她瞪着他下嘴唇都快咬破了,不由提醒道,“我不介意用昨晚同样的方式喂你吃饭喝药。”
“你……”沈白榆脸爆红,气得无语。
最后,在男人眼神的压制下,只得乖乖吃饭,乖乖喝药。
就这样连续找了三四天,也没有找到人。
沈白榆庆幸的同时也更加忧愁,万一爷爷,其实已经……
她不敢想,一个人坐在河边,默默流泪。
“爷爷,你说你不会丢下阿娇的!”
她低声默默重复这句话,眼泪滴在手背的时候,忽又想到曾经做的那个梦。
难道这才是救陆维远要付出的代价?
她望着静静流淌的河面,眼里迷茫又难过。
陆维远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不放心她一个人呆在这里。
小姑娘巴巴望着河面,身影说不出的孤单。
男人暗叹,还没给她身上养出二两肉,又掉秤了。
回部队的路上,陆维远半路停了车。
“说说吧!那个老头,怎么会是你爷爷?”
与其这样试探,不如直接问。
沈白榆闻言,瞪了他一眼,就转头看向了窗外。
“你不说,我怎么帮你?”面对后座女人的冷脸,陆维远罕见的耐心。
“谁要你帮我,如果不是你,我爷爷也不会……”沈白榆喉间哽了哽。
“我不想伤害你,也无意伤害你,你爷爷自己跳的河,他身份不明,我们不过是想带他回去问询,并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
陆维远的声音在车厢里慢慢响起。
沈白榆听着他这样推卸责任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拉开车门就下了车。
陆维远俯身没抓住她,只能解开安全带,追了出去。
“阿娇,回来!”
“我不要跟你回去,你离我远点!”沈白榆抹着眼泪往前走。
“你不回去,要去哪里?你忘了乔云生的事情了?”陆维远追着她,气道。
“反正不要你跟着,你怀疑我,还害了我爷爷,我要离你远远的,省得你以为我不安好心,是卖国贼!”
沈白榆眼眶被泪水浸的通红,越说越哽咽,甩开他要来牵她的手。
陆维远没哄过女人,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看着小姑娘在气头上,挠挠头继续跟着。
这时,对向过来的一辆公交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刘建设提着行李包从上面下来,焦急的拽住沈白榆的胳膊。
“榆榆,怎么了?”他面带担忧道。
陆维远见到刘建设的那一瞬,顿了下,随即抓住沈白榆的另一只胳膊,往自己身边拉。
刘建设却不相让,盯着陆维远的目光不客气道,“榆榆,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你们都离我远一点!”
沈白榆看到他们俩心烦,挣扎开两人抓住的胳膊,径自往前走。
刘建设急追两步,陆维远却是抢先一步,直接把沈白榆抱了起来。
“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
沈白榆挣扎着,拍打陆维远,“你混蛋,放我下来。”
刘建设更是拽着陆维远,不相让道,怒道,“放开榆榆!”
陆维远牢牢抱紧她,不顾女人的挣扎,冷眼看着刘建设讽刺道,“她是我媳妇,你离她远一点。”
“我不是,你放开我!”沈白榆红着眼睛,怒吼道,“我不想看见你!”
陆维远心被猛地抓了一把,他喉间一哽,面对女人的怒目相向,抱着她的手不由收紧。
可接下来让他更受打击的是刘建设的话。
“你们不过是假结婚,榆榆还等着和我回京市呢!”
原来假结婚的事情,她竟然早就告诉了刘建设了。
“……好。”
陆维远喉结艰难地滚了滚,慢慢松了手,把人放下。
沈白榆推开他,转身就走。
刘建设赶忙跟上,“榆榆,我给你带了高考课本。京市那边,咱们一起住的房子也租好了,等我妈……”
原来她假结婚真的是为了刘建设!
陆维远心头袭上一阵怅然和失落。
沈白榆和刘建设的身影越走越远,阳光穿透光秃的树杈,将陆维远静默的影子也切割拉长。
沈白榆漫无目的走到一处叫小亩村的村庄。
刘建设在一边劝她,“榆榆,咱们去镇上,我给你找个好点的地方住。”
村口的河边蹲着一个洗衣服的年轻大婶子,眼珠子偷偷在面生的两人身上滴溜溜地转,耳朵竖得高高的。
男的体面,一看就是文化人,和村里那些野汉子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