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市场规划有序全部用红砖砌成一米高的摊位,外面抹一层水泥。
远远望去,一排排过道两边的摊位整整齐齐。
等到重新开放后,服务员在水泥台摊位后方卖货,下方还能储存货物。
不仅易于管理,货物被盗的机率也大大减少。
沈白榆看着这一个个有序的摊位,有点像后世已经规划好市场的个体经营,不禁问道,“这里的摊位都是国营的?”
她记得这时候还是转变期,好像不能明目张胆的搞个体经济。
“是,不过新县长在市场设置了分组经营责任制,这也算是丰县的一个试点工作。”陆维远道。
沈白榆有些意外,没想到小县城动作这么快,在改革文件还没公布,就已经擦边球行动起来了。
“咱们丰县的领导班子思想挺超前啊!
现在工厂和国营单位的工作不划分责任,90那都是拿着死工资混吃等死,谁也不想比谁干的多。”
陆维远听到她的想法,忍不住多看她一眼,连林文也转过了头。
“大家带着从众心理,没有斗志,人民想要富裕、经济能好,才是见鬼了。”
从众、惰性、人性使然。
对于现代信息爆炸的华国人来说,这是几乎每个人都明白的简单道理。
几个穿着整齐的男人缓慢地走着,听到沈白榆的话,其中一个年长的男人,停住脚步。
“哟,小姑娘分析地不错啊!”
闻言,沈白榆三人齐齐看了过去。
他们前方一米远的市场交叉口道路右侧,站着几个穿着板正的男人。
朝他们说话的那个人,气势很足。
他穿着洗得发白却笔挺的黑色中山装,腰杆挺直背着手,十分沉稳持重。
陆维远深眸微眯,眼神落在几人身上,脚下的步子略快,走到林文和沈白榆的右前方。
沈白榆只草草瞥了那人一眼,便浑不在意的收回了目光。
她挽着林文的胳膊,脚步不停继续逛市场。
三人经过那人身边,那人有些意外,小姑娘竟然不搭理他。
不等他开口,跟着他的人已经不满。
“哎?我说你这个小同志——”有人上前拦住沈白榆,食指直直指向她,指责嚷道。
中山装男人皱起眉,侧头一个眼神瞥过去,指着沈白榆的人便猛地闭了嘴。
他的手一僵,停在半空中,嘴巴张了张,然后缓缓放下。
沈白榆三人回头,就见那个中山装男人朝他们步伐稳健的走过来。
“我们是县委领导班子的,来视察市场的经营状况。”他面容温和的解释。
沈白榆终于正眼好好瞧了瞧对方。
从他说话抑扬顿挫,就能听出来领导讲话的那个劲儿来。
无疑他是这几个人里最大的,就是不知道是多大的官!
“呃……”她表情讪讪,背后议论人,竟然被抓个现行。
中山装男人看了眼三人,而后对沈白榆笑着道,“我们来市场就是要听取多方意见,小同志刚才能看出问题,很值得我们探讨学习一番。
不知道能不能耽误你几分钟时间,给我们谈谈你的想法。”
既然知道了这几个人的身份,沈白榆肯定不好得罪。
她顿了下,转头睁着圆溜溜的杏眼,看向一旁的林文和陆维远。
陆维远把自主权交给她,“你自己决定!”
林文道,“妈尊重你。”
沈白榆一笑,沉吟片刻,目光澄澈看向那个男人,认真道,“我要说错了,你们会给我安个造反的坏名头吗?”
虽说运动已经过去了,但到底还残存着运动带来的遗害。
尤其是小地方那种思想和遗留的运动忠实跟随者,一时半会改不过来。
她可不想给自己找罪受。
多说多错,不如不说!
那年长的男人听到小姑娘谨慎的话,顿时哈哈大笑。
跟随他的人也配合地笑了起来。
“社会在进步,咱们是新社会,不会开历史倒车的。小姑娘放心,今天我沈华兴保证,你说什么都不会有事!”
“你拿什么保证?”沈白榆可不信,撇嘴道,“上嘴皮碰下嘴皮?”
“嘿,你这小同志,我们沈县长给你机会说话,你咋还不知好歹了呢?”其中一个男的嚷嚷道。
他尾音还没落,就被沈华兴一个抬手给制止了。
“你看,我不过问了一句,就要兴师问罪。”沈白榆撇撇嘴,斜了那个人一眼。
“同志,说说你的想法,如何能调动人民的积极性?”沈华兴和蔼可亲地笑着把话题扯了回来。
沈白榆定了定神,慢慢道,“责任划分越细越好,必须落实到人头上,有奖有罚,才能提高群众的积极性。”
“这个县长早就说过了。”有人不屑道。
沈白榆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行你上!
沈华兴一个威慑的眼神飘过去,对方安静了。
“小同志,你继续说。”
“他们连听我说完话都没有耐心,我不说了!”沈白榆作势要走。
沈华兴忙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