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榆剥蒜的动作顿了下,抬眸和男人淡然的视线对上。
这话像是随口一问,沈白榆脑子一转,照着原主的具体情况,搞了一套说辞。
“我……我们家穷,除了蒸就是煮,一年都见不上油水多的饭,我当然掌握不了火候,做不了好吃的。
至于生火,我跳河以后醒来,脑子就不好使了,以前能干的一些活总干不好。”
陆维远听她说跳河后,脑子有问题,心口不禁一沉。
只不过他还没开口问,窗外看着灶火的林文便担心地,伸着脖子问了出来。
“小榆,你看过医生没?”
“我没事,除了有些家务活干不好,其余都好的很,根本不用看医生!”沈白榆道。
陆维远拿走她手里的蒜清洗过切成片,姜葱也切好备用,“明天我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不——”沈白榆拒绝的话才出口。
陆维远便端起切好的肉和葱姜蒜走了出去,丢下一句话,“把其他的菜帮我端出来!”
沈白榆拍拍手上的蒜皮,端着跟了出去。
“维远说的对,还是检查一下保险。”林文把位置腾出给小两口,说完便回厨房看中药了。
大火舔舐锅底,陆维远在烧热的锅中倒了豆油。
葱姜蒜加上香料进去爆香,豆腐滑进锅底,煎至两面微黄,加入酱油炖入味,勾芡。
芡汁晶莹透亮,薄薄的琥珀色包裹着软嫩的豆腐。
诱人的酱油豆香味上腾,在大火下猛攻下,豆腐浸润在晶莹的芡汁里,咕嘟咕嘟地微微颤动。
男人两铲子下去收盘,光滑细腻的红烧豆腐便出锅了。
沈白榆看着色泽诱人的红烧豆腐,口腔忍不住分泌口水。
陆维远快速清洗铁锅,紧接着肥瘦相间的肉片在铲子和明火的攻势下,激出滋滋的肉香。
他目光专注,红烧豆腐、肉片炒青菜、辣椒炒鸡蛋,动作流畅的一盘盘出锅。
料香、肉香、辣椒裹着蛋香越过低矮的院墙直直飘了老远。
勾的别人家的小孩直喊着要吃肉肉,也勾起了沈白榆肚子里的馋虫。
不知道是男人做饭太香,还是这个时代缺油水,搞得她最近对吃的特别上心。
沈白榆在一旁看着男人专注认真挥铲的样子,发现这形象在她心里也变得无比高大。
认真的人总是会散发出无穷魅力。
陆维远转头,就看见小姑娘跟小狗似的直勾勾盯着菜,不住的咽口水。
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不动声色道,“端菜,吃饭。”
沈白榆眼睛一亮,立刻露出久违地笑脸来,“好。”
这两天,沈白榆因为那个老头的事情,对他还是有芥蒂。
此刻,见她终于露出笑意,陆维远心口一软。
愿以为这姑娘除了挑食,不重口腹之欲,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回事。
方营长腾出来的房子,能带走的都带走了。
留下来的不是固定在灶上的大铁锅就是砖块砌成腿水泥固定架住的木板床。
屋里的家具除了宿舍的书桌、小衣柜和两把椅子,便没有其他东西了。
这个年代的家具基本都是找人做的。
想要把这个小家收拾起来,也需要一段时间。
陆维远去别人家借了把椅子,三个人围着书桌吃起晚饭。
红烧豆腐很入味,沈白榆吃了一口,裹着芡的汁水在口腔里爆炸,又香又软,味蕾和精神都满足了。
“天冷了,你明天带小榆去县城检查身体的时候,顺便找找哪里有卖煤球炉,屋里有炉子取暖,还能在厨房做饭。”林文边吃边交代陆维远。
陆维远点头,“好。”
沈白榆心头一暖。
这要是放在一般家庭,冬天取暖全靠抖,谁会舍得烧炉子。
还好她暂时嫁给陆维远这个军人,还是个家庭条件好的军人。
都不用她提,婆婆就提出来冬天取暖的问题了。
“吃完饭小榆把药喝了,”林文看了眼吃得认真的沈白榆,又把目光转向儿子,“维远你剩的药我也泡上了,等会儿熬完,你也给我喝了。”
沈白榆嚼着饭菜,含糊地“嗯”了声。
陆维远刚扒拉了一口米饭,闻言皱眉道,“妈,我身体没问题,不用喝药。”
“那种下三滥的药最伤身体,我给你的药都是养身体的,不能不喝。”林文举起筷子点了点陆维远。
想起小榆不催他喝药,他就不喝。
林文没好气道,“你一个大男人,喝药还得你媳妇监督,催来催去的,你不嫌丢人啊!”
陆维远吃着饭,听林文数落完他,妥协道,“行,我一会儿喝!”
那药也不知道掺的什么玩意,让他血气上涌,夜夜旗帜高竖。
沈白榆傻乎乎的贯彻他妈的要求,天天去食堂熬药,可害苦了他。
这事儿,他还没法给她明说。
陆维远想着等会趁机把那药倒了。
饭后,林文在主卧帮忙给小两口收拾衣服。
不经意见从绑着严实的袋子里,发现织了半截的衣服。
她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