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火车站对面的职工院。
沈白榆敲了半天门,里面也没回应。
“可能她去捡煤核了!”
“捡的?”王爱云眼睛一睁,激动道,“那奶奶在哪儿捡啊!”
林翠英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你可别瞎想,钢铁厂和纺织厂的煤渣都倒在县城西边的大沟里,有人守着,没关系的不让捡呢!”
她当初刚来随军的时候,找不到工作,也打过捡煤核的注意,就是不卖自己家里冬天取暖用也是好的。
可惜倒煤渣的地方有专人看守,能进去捡的,都是有关系的人。
王爱云的脸上明显闪过一抹失望,“孩子们都上学了,我还想着找个活干干呢!”
她可没忘了婆婆每月让他们往家里寄回去的那一大笔钱。
沈白榆带着两人准备离开,就听到屋里咚的一声响。
三个人同时顿住,回头看着紧闭的大门。
“屋里有人?”林翠英道。
王爱云却道,“不会是进贼了吧!”
沈白榆转身往回走,竖起耳朵贴在门上。
王爱云和林翠英看着沈白榆,听她说,“奶奶在家,我听到她的咳嗽声了!”
“她咋不开门呢?”王爱云奇怪道。
沈白榆看着门板,心里突然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
她开始敲门,不停地敲,“奶奶,我知道你在家,你开开门啊!”
周围住的都是职工,大清早上早班的已经走了,还在家里的,都是回来睡觉上晚班的。
沈白榆几个人的动静有点大,吵醒了上夜班的职工。
楼里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有人气冲冲下楼吼她们,“敲什么敲什么,没瞅见门锁着,家里没人吗?”
“家里有人!”沈白榆上前,也不畏惧,笃定道。
那精瘦的小伙子看到俏生生的沈白榆,脑子醒了几分,疑惑地质问道,“你们是何老太什么人?”
原来她姓何啊!
“我们找她有事!”沈白榆可不敢说买煤核。
现在私底下可不能交易,很容易被安上投机倒把的罪名。
虽然更多的是针对卖家,但她也怕买家受牵连。
之前她买何奶奶的煤核,都是偷偷给钱,对外只说帮她运出去。
“你们找她下午再来,她白天都去西边的大沟捡煤核了。”
面对漂亮女人,男人总是多了些宽容。
刚才小伙子还很大火气,现在看着沈白榆,说话的态度好多了。
“可我听到了她的咳嗽声,她在家就是不开门,我怕她是出事了!”沈白榆面色有些凝重。
小伙子面色一变,快步走到门口敲了敲,“何奶奶,我是许川,你在家吗?”
里面毫无回应。
许川扭头盯着沈白榆,认真道,“你确定里面有人!”
沈白榆重重地点了点头。
许川脸色莫名一沉,抬脚开始踹门!
年轻人到底力气大,退后几步猛地往前飞起脚,几下就把门踹开了个缝隙。
一阵刺鼻的气味顿时从屋里飘出来。
在场的几个人脸色都变了。
许川急了,手脚并用踹开门,捂着口鼻就往屋里钻。
门板摇摇欲坠挂在侧边,沈白榆几人也跟着进来。
屋里味道更大,空气混浊。
目之所及之处像笼着一层薄薄的雾霭,呼吸间呛得嗓子疼。
床上的被子被扯到地上,何老太就躺在旁边一动不动。
“煤气中毒!”沈白榆捂着口鼻,声音含糊地叫了起来,“快把他背出去。”
许川脸色大变,背起老太太就往外跑。
沈白榆三人也跟着出来。
何老太太不省人事,许川又是探她鼻息又是听她心跳的。
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叫来两个年轻小伙子,一个负责修坏掉的门,一个跑去借放人的板车。
沈白榆听说煤气中毒会死人的!
她看着脸色不正常直挺挺躺在地上的何老太太,有些害怕。
“今天多亏了你们!”许川满脸感激。
沈白榆总觉得这古怪老太太要死了。
她最怕死人了,忙摆摆手,拉着林翠英和王爱云走了。
“同志,你叫什么,等何奶奶醒来,我好告诉她!”许川忙拦住沈白榆三人。
“我爷爷之前租住在她这里。”沈白榆不能提煤核的事情,只能把爷爷说出来。
三人匆忙忙离开。
许川看了眼那俏丽的背影,见同事推着大板车跑过来,收回视线,转身背起何奶奶往车板上放。
三人走了老远,林翠英和王爱云还忍不住频频回头。
一个个都心有余悸。
“还好咱们今天来了,要不可真要闹出人命了!”
沈白榆笑了笑,“是啊,不过两位嫂子,今天的煤核是买不了了。”
王爱云见她“嫂子嫂子”的叫,怪不得劲儿。
于是爽朗道,“咱们也别嫂子来嫂子去叫的见外,我们俩比你年纪大,咱们姐妹称呼就行。”
“对对对。”林翠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