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菀宁,你还要不要点脸,是你拆散我与兮儿,现在又装作受害人,你恶不恶心?”
“那你当时为何要点头同意!”宋菀宁猛地站起身,面露寒霜,狠着声质问。
她本以为重活一世,她可以做得很好,可以与顾玄景虚与委蛇,拖到和离。
可这样的男人,她恨不得一刀剁碎了他。
宋菀宁轻哂一笑,道:“顾玄景,御书房内陛下曾问你,愿不愿意娶我,我父亲亦征求过你的同意。”
“你还记得,你怎么回答的吗?”
那日,御书房内太监宫婢被屏退,她顺着屋顶爬下,躲在圆柱后偷看。
顾玄景双膝跪在陛下面前。
语气诚恳,“宋姑娘率性纯真,如清泉流淌,又似天际红霞,绚丽铺展在苍穹,儿臣自当是愿意的。”
父亲亦问过他,“小女性子野蛮,四皇子亦愿?”
“甘之如饴。”
宋菀宁面带嘲意,重复着最后一句,“好一个甘之如饴,竟将我骗了这么多年。”
顾玄景脸色有些窘迫,难堪地别过脸,做最后一点挽尊,“那时,是我眼拙,错把鱼目当珍珠罢了。”
还未待她回应,身后响起白芷气急的声音。
“我呸!”白芷忍不住啐了一声,“你还好意思说你眼拙。”
“你不就是看上我家将军的……”
“唔……”白芷话未说完,嘴上便覆上一只柔软有力的玉手,耳边响起呵斥声。
“白芷,你给我住口!”
宋菀宁用力捂住她的嘴,前世白芷正是因为这般惹怒顾玄景,才被乱棍打死。
她不能再让这种事发生了。
双臂用力将白芷推了出去,“没大没小,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滚下去将后院打扫干净,不准让任何帮忙,扫不净不准吃饭,听见了吗!”
白芷踉踉跄跄地退后好几步,才站稳身子,理回一些神智。
瞧见顾玄景吃人的眼神,赶忙低下头应道:“是是是,奴婢这就去。”
看见白芷懂事地跑开,宋菀宁心里才算松了一口气。
一转头,视线正好落在,顾玄景那张从愤怒化为得意的脸上。
他的语气,带着自信,“只要你当着全府下人的面,向兮儿道歉,这件事本王大可以不计较。”
“日后,你仍然是本王的正妃,兮儿也会恭敬地唤你一声姐姐。”
“宋菀宁,本王劝你见好就收,不要不知好歹了!”
晨风微凉,像无数冰针往骨头缝里钻,院中残败的花朵,像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宋菀宁尖锐的指尖嵌进掌心,却浑然不觉,片刻才松开紧攥道发白的指节。
走回桌边,端起凉透的茶水,喂到嘴边,“王爷当真要我去道歉?”
“今日,你不去也得去!”顾玄景咬着牙,说着就要让凌风动手。
“去哪儿呀!
一道软糯的声音响起,墙头蓦地跃下一黑一白的身影,稳稳站在院子。
福安从冷夜手里挣脱,跑到宋菀宁身边,“笨蛋美人,小福安也想去。”
“福安公主,你……”宋菀宁有些惊讶,这福安公主出行,都是翻墙头的吗?
顾玄景一脸震惊,这小公主,什么时候跟宋菀宁走在一块儿了?
还有,他这王府的侍卫,都是干什么吃的,有人飞上墙头都没有人看见?
察觉到顾玄景的震惊,冷夜淡漠地朝他瞥了一眼,“王爷勿怪,公主喜欢抄近路,属下奉命行事。”
顾玄景不知道这神秘侍卫哪来的,直觉告诉他不简单,一时也不好发着怒火。
只能维持表面,“无妨。”
宋菀宁嘴角压着笑,一把抱起小福安,在她还带着奶香的身上蹭了蹭。
才对着顾玄景道:“方才我觉得王爷说的话,很有道理。”
“不如,现在我们就一起去吧。”
“也别让妹妹与府里的姬妾下人久等了。”
顾玄景脸色一沉,这福安公主有事没事,就喜欢找父皇唠两句,说话跟她皇兄一样,没个分寸的。
“不必了。”
“福安鲜少出宫玩,你今日就带她在府邸好好逛逛吧。”
说完,又假意对着福安言,“福安,你要听王嫂的话,知道吗?”
“知道啦,景王兄。”小福安哪里懂大人的弯弯绕绕,九哥让她玩,她就来啦。
宋菀宁转身就抱着福安进了屋,白芷没一会儿,就闻声赶来。
小福安今日梳着花苞头,自个坐上圈椅,又从荷包里掏出一块酥饼。
咬了两口,发现酥饼掉渣,连忙拉着白芷的手接住,“笨蛋美人,景王兄为什么对你那么凶啊。”
方才冷夜抱着她站在墙外,虽然听不清吼得什么,可是就很大声,吓死她了。
宋菀宁正倒水的手一顿。
放下茶壶,揉了揉福安的小花苞,浅笑道:“你这个小鬼头,怎么养成听墙角的习惯了?”
福安咂巴咂巴嘴,然后悄咪咪地凑进宋菀宁耳旁,“笨蛋美人,我九哥从来不凶人的。”
“他宫殿里的那些宫人,都可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