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轻的时候也有过一段时间,身边的选择越来越多,挑来挑去以为自己挑到个最好的。”
马明远看着周起,悠悠开口,“后来才发现自己选错了,不过机会已经错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
他拿过在马新月面前的提梁壶给自己倒茶,倾斜的壶嘴缓慢出汤,由下自上地拉出一条细小的褐色水柱。
“就像这茶一样,过淡过浓都不可,唯有最佳的时机,才能品到好茶。”
马新月身上的味道乱窜,周起本来就烦,加上马明远啰里八嗦说一通废话,要不是马明远手上还牵着新沙项目。
周起早就掀桌了,把这两父女踹荷花池子里。
他野惯了,不想守那么多规矩。讲话也不像马明远那么多弯绕。
周起低笑一声,“马市长说得有道理,挑的东西确实容易看走眼,觉得哪都差了点意思,才会挑挑拣拣。”
刻意放松的劲腰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吊儿郎当,脖子后的脊骨凸起。
耳朵很红,连下眼睑都浮上一些粉,知道是在喝茶,不知道的以为喝的是酒。
他长得过分好看却不娘气,眼神慵懒又轻蔑,微眯着,“我不爱挑挑拣拣,向来只要最好的那个。”
……
下山时已经是中午了,周起没回合景顺府,而是去了澳华。
他有一阵儿没到赌场了,吴程行和小胖听到底下的人传话说看见周起的车了。
俩人扔下瓜子就跑到门口接人,一左一右靠在大门口挤眉弄眼。
小胖,‘起哥咋来了?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泡温柔乡里?’
吴程行,‘难道和嫂子吵架了?’
小胖,‘瞅他稀罕的样子,应该是被嫂子赶出来的,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起哥哪里都好,就是话太少,老是拉着张脸,怎么讨得了女人的欢心。’
吴程行,‘你有病啊。’
小胖被吴程行白了一眼,心里不服,委屈地撅着嘴。
看见周起进来,俩人收起挤眉弄眼的动静,调整好表情凑到门口中间打招呼。
“起哥,你咋来了。”
“最近各街区的小老鼠都挺老实的,有啥……”
周起没心思搭理这俩人,阔步大迈,一声不吭把他们甩身后进了电梯。
吴程行有点眼力见,小胖还差点,跟着把右脚迈进电梯里。
还在乐呵呵地笑,抬头看了周起凉凉的目光,瞬间一个激灵,把右脚撤了出来。
他后退两步,腰杆像突然装了弹簧似的,嗖的一下鞠了个九十度的躬,“起哥再见。”
电梯门缓缓关上。
吴程行一巴掌拍小胖后脑勺上,“你小子。”
小胖挠挠脑袋,“起哥今天怎么怪怪的。”
“哪里怪?不就是耳朵红了点,腰那里系了件外套。”吴程行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边嗑边说风凉话。
小胖一听眼睛都瞪大了,简直醍醐灌顶,“对对对,总感觉脸色和平常不一样,他耳朵怎么这么红,大夏天的还带外套,不会是生病了吧。”
吴程行无语地摇摇头,丢下一句评语,“缺心眼的玩意儿。”
还是找个清静的地儿嗑瓜子吧,和傻叉说话会变傻叉。
“你怎么还人身攻击呢。”小胖追上去,一把撞过去,然后把身形不稳的吴程行捞过来,手臂勒着他的脖子。
吴程行到嘴的瓜子仁掉了,横了他一眼,“去去去,别耽误老子嗑瓜子。”
“说说呗,起哥咋了?你肯定知道。”
“不知道。”
“你肯定知道。”
“我知道个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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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静谧的空间突然有了细微的动静,温度正在慢慢攀升。
难耐的氛围之下,搁在洗手台的手机发出嘟嘟声,周起数着秒数,八秒之后对面的人才接的电话。
“喂。”
她的声音细软,单单一个字都透着敷衍,让人心生欢喜又拿她没办法。
周起问:“早饭吃了吗?”
对面迟了两秒才回答,“吃了呀。”
“吃了什么?”
这回周起等了三秒,听到她蹦出来一个字。
“饭。”
她真的很敷衍!
周起这种时刻比平常急躁许多,不过顾不上收拾她了,压着火气问,“你在干什么?”
“搭积木。”
徐听礼在家要不就在网上找活干,要不就上网冲浪放松一下心情,但是现在把人积木给弄散了,只能牺牲一下自己的娱乐时间。
当着周起的面说搭好要个把月,装可怜啥的。是因为她惯常不喜欢把话说太满,总得给自己留条活路不是。
徐听礼老是抱着丧的态度去做一些事,行动还行,慢慢的坚持干下去,事情总会在正向发展。
这不,这积木搭着搭着也娴熟了不少,一个上午就把积木熊一只耳朵给拼好了。
“徐听礼。”
“嗯。”应的声跟呢喃声般大,明显心思不在这。
如果徐听礼分出一些注意力出来,肯定会发现周起的声音很奇怪。
似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