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渐凉,封宅后院表面上看依旧红火热闹。
封明尽量压下自己满腔的怨气,他哪能听不出封天海的意思,表面上说自己老了不愿意管事,其实就是不愿意把资源拿出来,全都给周起这个小野种。
他可听说了,现在周起可不仅仅有赌场的业务,最近还和大人物结交上了,要是没封家的资源,这个小野种指不定还在哪里捡垃圾,能在这里和他平起平坐?
“陪您颐养天年本就是我们为人子应该做的,作为封家的一份子,我也希望能够出一份力,让我们封家更加壮大。”
封景,“大哥说的是,这些年我也深有体会,就算在外干出多大的事业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我从小在封元长大,封元就是我的根,我以后哪也不去了,就在封元,就在爸身边。”
两个儿子掏心掏肺一番表态,封天海眼皮都没眨一下,“我年轻时用命去讨口饭吃,这些生意大家都知道,钱是能挣点,但是不好挣,现在不服老不行,也是阿起做事我放心现在能轻松点。”
封天海嘬了口酒,白酒入喉,抬头纹皱着,嘴角带着一点笑,看着像和善又像凶煞,“年轻人还是要靠自己。”
封平之排行最小,以前在家里最受宠,大少爷当惯了脾气秉性不收敛,“爸,我们三个要靠自己,那周起就不用靠自己呗,您把赌场给他,人脉资源全都给他!究竟谁是您儿子?您知不知道周起是姓周不是姓封!”
封平之这动静离得近的几桌客人都听到了,纷纷扭头看过来。
封天海猛地拍桌,“闭嘴!老子爱给谁给谁,不乐意就给我滚!”
他是个暴脾气,好好说话都不一定能说上几句,这么蹬鼻子上脸的那会惯着。
“您消消气,消消气,平之打小就这样,觉得委屈了使点小性子,说些糊涂话。”封明给封天海的杯子添满酒,扭头给封平之使眼色,“快给爸道个歉。”
封平之深喘两口气,脸上还有未消的怒意,他把头低下来,咬牙切齿道:“爸,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没人接话,就没有台阶下,封平之被晾着,屈辱,恼火的情绪蔓延,放在桌下的手紧握成拳。
封明打起感情牌,“您对阿起比亲儿子还要亲,老三有点吃醋了不是,阿起确实能担事,我明白您的良苦用心。我也希望您能给我们一个表现的机会,阿起能做的我们也尽力去做。”
”行了,别和我说些,现在澳华是阿起说了算,你们要机会可以,阿起同意了就行。“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周起。然而只看到周起的侧脸。
事不关己的人都正襟危坐地观察,伺机能从这些谈话中窥探到封家的秘闻,封家父子话题中心的人却完全没当回事儿。现在就等着他表态了,他居然捏着餐巾慢悠悠地给小情人擦嘴?
“吃这么少,不合胃口?”周起若有似无地睨着徐听礼,压低了声线,像黑社会出去收保护费威胁人的语调。
饭吃少了也凶人,徐听礼心肝乱颤,“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我带你过去。”
还是这么兔子胆,吓一吓就想逃跑。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了。”
徐听礼扶着外套站起来就赶紧溜了。
看见有服务生给她引路,周起也没硬跟上去,把餐巾扔桌上,像是才注意到封明还在等他的答复,一副“了然”的表情,“有招聘,要机会可以投简历。”
轻飘飘的一句话,封家三兄弟脸色全变了,今天借着封天海高兴的日子,而且在公开场合,以为回澳华混个一官半职的不是什么难事。
封天海再怎么不愿意也会顾忌在那么多人面前拉脸,家丑不可外扬,只要是同意了让他们回澳华,假以时日,总有机会能把周起拉下台。
没想到封天海一点余地都不肯让,话里话外都是一个意思,澳华是周起一个人说了算。
最可恨的是,周起一个没爹没妈的小野种,居然也敢和他们摆谱,说什么投简历。
封明露出人畜无害的笑,“爸,我去一下洗手间。”说完,直直盯着周起,脸上的笑意骤然消失,目光锐利,不过转瞬就收了表情,举止得体离座。
周起明白他的意思,和封明打过交道,对他多多少少有些了解,胆子小顾虑多,弄不出什么太大的风浪,为达目的会用一些下三滥的伎俩。
比如现在,周起不给他一个私下谈话的机会,他就能在洗手间门口堵徐听礼。
所以,周起也跟着离了座,他知道封明绝对不敢在封宅对徐听礼怎么样,只是徐听礼太怂了,弱唧唧的,人家说两句不痛不痒的话就能被吓到。
离洗手间还有一段距离,封明走到一条无人的过道停下,回头看到不远处的周起,神情有些得意。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想和你说两句话。”
随着周起一步步走近,封明的笑意更甚,很快他的笑意就僵在脸上。
周起直接略过他往前走,冷漠地留下一句:“没空,简历的事联系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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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听礼从卫生间出来看到周起背靠墙面站着,走道的射灯光线是交叉的, 即使他挑了一个暗处的位置站着,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