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病人,接替了何佳佳身份的柯乐情况确实相当不妙。
距离柯乐苏醒已经过去了整整30个小时了,医生们进行了反复细致的检查来确认确认自己是否真正失忆。
眼下自己不是真正的何佳佳这件事是绝对不允许暴露的!
好在失忆本身就不是可以简单治疗和康复的病症,失忆症的成因复杂,没有人能打包票可以治好来自脑部和心理的病症。
柯乐一边庆幸着又往嘴里送了一口饭,大声的咀嚼起来。
由于依然不能离开病房,在这全封闭的房间里对时间的判断只能依赖墙上的电子钟,倒是会有人定时来给柯乐做检查和送饭顺……便提醒心事重重的夜猫子柯乐不可以熬夜。
透过不时打开的门缝总能看到门外全副武装的士兵,携行装具和突击步枪同时出现在一名在军舰服役的海军士兵身上,这倒是让习惯了“军舰上士兵不装备枪支”这种刻板印象的柯乐耳目一新。即便是夜间检查,从开门到关门姿势都不带变的,柯乐也不得不感慨一下他们执勤的认真态度。
同时柯乐心里更犯怵了,何佳佳竟然是需要“警卫员”的存在吗?
重伤在身行动不便的柯乐就这样被剥夺了活动的权力,所以也只能靠进食来活动活动咀嚼肌了。
早就听闻水面舰艇人员是传说中的四类灶标准不低,在自己的病人身份筛除了不少菜品的情况下,面前的餐食依然丰盛。
柯乐面前摆了一个不锈钢餐盘,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一角的主食是加了肉丁的米粥,还点缀了在舰船上非常珍贵的新鲜蔬菜,半流质的食物有助于柯乐肠胃功能的恢复;另一角是烹煮好的鸡肉,汤汁在过滤了大部分油脂的同时保留了鲜味;打成泥的牛肉做成了精致的丸子,蛋白质对于术后的身体而言管够;鸡蛋羹和两颗梨子则是充当了“饭后甜点”的角色。
战时吃上一顿真真正正的饭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大多数时候就是简单对付一口,眼前的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在柯乐看来弥足珍贵。
果然sca军队伙食优良的传统是从这个时候就开始了,似乎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呀。
柯乐也不知道病人适不适合吃这些,毕竟回忆自己的服役经历从没负伤过,至于那些负伤的战友,他们和遭到磁轨炮攻击的自己一样,大多也没机会撑到去吃病号餐。
想到这柯乐也不免担心起真正的何佳佳,如果自己的意识——姑且这么称呼——进入了何佳佳的身体,那么何佳佳的意识大概率是代替自己留在米莎机甲那燃烧的驾驶舱中了。
不可能活下来的……
柯乐忧心忡忡地扒了一口拌上肉沫的米粥,强行让表情舒展起来,看着手中的勺子沉默不语。
“何佳佳好像更喜欢用勺子呢。”
在何佳佳身体残存肌肉记忆的影响下,柯乐这几餐在选择餐具时悬着的手最后都伸向了勺子,不仅如此,生活的方方面面柯乐都能感觉到何佳佳的影子。
“看来今天我们舰上的菜单不太合何少校的胃口啊。”
伴随着陌生的声音房门打开,何泽在消失30个小时后终于再次现身,还是那身完美的军装,柯乐心里暗道他一定是又熨上了十遍不止。
他脸上表情比起刚见面时倒是没那么严肃,此外一旁同行的海军大校则是刚刚声音的主人。柯乐马上停下勺子,再次暗暗抱怨何泽两次都没有敲门,万一自己不太方便不就是两边一起难堪吗?
“没有的事啦,这几餐特别丰盛,搞得我都想跳槽来海军了。”
即便不认识,对方的军衔就摆在那里,要是让大校误会自己对餐食不满意可就不好了,但本以为是一个缓解尴尬不掉了大校面子的玩笑,却没想何泽和刚刚笑呵呵的大校表情同时凝固了。
“喂喂,何泽,认真的吗?这可是何少校自己说的。”仿佛是为了亲自确认一般,大校用手肘顶了顶一旁的何泽。
“别傻了,联指是不会同意的。”何泽直接没有给好脸色。
柯乐看得出来这两人除去军衔身份应该也是朋友关系,否则这绝对不是对一名大校的说话态度。
大校也不在意,看了看柯乐面前的餐盘满意地说:“虽然表情不对但胃口却很好嘛,何少校不用顾虑我们,看到你胃口这么好不止是我和何泽,相信炊事员也会很开心的吧,病号餐就是要让病人敞开肚子吃才行啊。”
遵循绝不浪费原则的柯乐刚刚的吃相某种程度上确实算不上优雅,先不论那扫清每一粒米每一片菜的气势,光是那丝毫不在意会不会噎死自己的吞咽动作就已经挺惊人了。
不论身体还是心理都自诩年轻姑娘的柯乐被这么说果然还是会害羞,脸也不禁红了起来。
何泽大概是看出了柯乐的不好意思,马上出声转移了话题:“佳佳,抱歉现在才来看望你,你的情况我已经跟上级反应了,因为失忆一无所知而困扰是正常的,无论如何请先相信我们,我们都是你的战友和同志,具体要怎么治愈你等上岸后我们会处理好的。
何泽没有过多寒暄,先是安抚了柯乐和介绍目前的情况,而柯乐也对何泽的性格和处世方式有了大概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