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走吧。”没找到人,苏白果也没办法,低着头恹恹的跟着吴云越往回走。
也就没注意到从里面出来的宋清淮,而宋清淮与身边之人讨论着什么,并未注意到旁边的苏白果,就此错过。
回到家的苏白果和蒋氏认真打络子,而吴云越通过书院考试,成为丁字班的学子,整天忙碌着抄书和学习。
因着他没见过宋清淮,在书院里问了几次,一无所获后,便没在寻找,等告知岳父岳母后,她们会写信过来的,早晚而已。
时间不知不觉间流走,后院的苎麻长到手掌高时,苏白英迎来了温卿卿的拜访。
温卿卿着一身浅紫色长裙,头上插着一根白玉簪子,莲步轻移越过开门的茶儿,走进小院。
杏眸扫过不大的小院,看向苏白英,温声问道:“苏妹妹,没有打扰你做事吧?”
苏白英听到茶儿的问好声,从堂屋出来,笑着接话道:“没有,温姐姐难得过来一趟,有事也得停下来,快进来坐。”
温卿卿带着绿竹走进堂屋,却见屋里摆着一件奇怪的木架子,椅子不像椅子,躺椅不像躺椅,瞧着好生奇怪,自认见过不少世面的她,竟从未见过这玩意儿,没忍住问了句,“苏妹妹,这是何物?”
“这是织布机,姐姐不识得也正常。”苏白英把糕点往她跟前推了下,解释道。
肖老爷在衙门当差,不愁吃穿,瞧她穿着用度也不差,想来也不缺银子,不知这些也正常。
茶儿泡了两盏茶过来,放下后福身一礼,无声退下。
“织布机?莫非咱们身上穿的布,就是用这玩意儿织出来的?”温卿卿不可思议的问道。
“嗯,不过妹妹这是台小型机子,比较粗糙。”
“苏妹妹真是个心灵手巧的女子,宋秀才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温卿卿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感叹一声。
接着道:“绿竹,快呈上来。”
绿竹把手里托着的盘子放在桌上,揭开盖在上面的绸缎,托盘上静静躺着一根玉簪,簪头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玉兰花。
玉质清透明亮,一眼便知价格不菲。
温卿卿起身福了一礼,真诚实意道:“苏妹妹谢谢你的搭救之恩,小小心意,还请收下。”
苏白英忙拒绝道:“温姐姐,举手之劳罢了,更何况妹妹只是动动嘴皮子,并未帮上忙,你无需如此,这簪子太过贵重,妹妹受之有愧。”
就算不懂玉质之人,苏白英也看出这根簪子的不凡之处,只是让下人帮忙请了个大夫而已,她哪好意思收下如此贵重的物品。
“苏妹妹不收,是觉得礼物太差了吗?如此是姐姐的不是,如此让绿竹回去换个好点的。”温卿卿故作恍然大悟道。
“奴婢马上回去换。”绿竹立马配合的说。
主仆俩一唱一和,苏白英无法,只得收下,想着从其他地方补回去。
“苏妹妹,若非大夫来得及时,姐姐这回怕是凶多吉少。”温卿卿后怕不已。
当时血流不止,躺在床上感受着血从身体里一点一点流失,而她却无能为力,连动都动不了,动一下血流得更快。
那一刻,她甚至都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却不想她命不该绝,大夫及时赶到,救了她一命。
“姐姐身子恢复得如何了?”苏白英关心道。
这句话刚见面时就想说了,怕提及她伤心事,硬生生忍住,如今她主动提及,苏白英才敢问出口。
“比不得从前了,手脚冰凉的,五月的天气,晚间没有汤婆子都睡不着。”温卿卿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苦笑道。
这辈子就这样吧,折腾来折腾去,到头来一场空。
“姐姐多注意着点,尽量多穿点衣裳。”苏白英满脸关切。
不想提起伤心事,温卿卿转移话题道:“嗯,苏妹妹多大了,是刚成亲吗?”
“刚至舞象之年,成亲已有两载。”苏白英落落大方的回道。
“花一般的年纪。”十八岁,精彩的人生刚刚开始。
而她的人生,却在十八岁那年任性妄为,走到如今这个地步,悔之晚矣。
“姐姐也很年轻呢。”苏白英真诚赞道。
第一次见她时,对方靠在躺椅上,浑身散发着慵懒成熟的韵味,让人见之忘俗。
可惜经过落胎后,身上气质大变,多了种破碎的美感,还是一样好看。
“姐姐老了,若是不嫌弃的话,常来隔壁陪我聊天吧。”安静了这么些年,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傻,为了他的前程,躲在离他很远的地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至今为止连个手帕交都不曾拥有。
“好,姐姐若无聊了,也可来家玩。”苏白英对此并不反感,再者对方男人在府衙当差,说不得何时就需要帮忙呢。
“时辰不早了,下回聊。”温卿卿见时辰不早,提出告辞。
“温姐姐慢走。”苏白英起身相送,望着她身影消失在门口,叹了一口气。
看了眼天上飘浮的白云,她突然很想两个孩子,不知他们如何了?
还有大姑姐和表妹,两人近况如何,信件走了一个半月,公爹婆母应该收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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