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卿卿在看到郝惜若时,顿时僵硬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如何反应。
笑语嫣然的脸上,此刻僵硬无比。
这个女人她偷偷见过一次,那时对方还未嫁给肖廷修,她不甘心,不顾一切只得到外室的名份。
却见到肖母对她嘘寒问暖,这一慕,让她失了所有勇气。
肖家父母不允许她进门,哪怕为妾,更是逼着肖廷修娶妻,他们满意的儿媳人选,便是对面那个容貌清秀的女子。
面对孟氏的嘲弄,温卿卿不知如何作答,白着脸无从辩驳。
苏白英同样被对方的话震惊到,她刚听到了什么?温姐姐是肖大人的外室。
抬眸看向温卿卿,见她脊背僵硬,顿时明了,对方没有说错。
再抬头看向对面,年轻的妇人穿金戴银,从头到脚精致华贵,一人怒气冲冲,另一人眼眶通红,不时用帕子擦拭眼角。
苏白英左右看了看,已有不少人围过来,准备看热闹,再待下去明显不合适。
不管温姐姐是否当人外室,都不适合在这里讨论。
于是上前两步,挡在温卿卿面前,出声指责道:“你谁啊?与肖大人是何关系?”
说完瞥了眼旁边装模作样的女人,“他夫人都没说什么,你倒是说的欢,多管闲事。”
话罢拉着温卿卿就走,再不走等着被人围观吗?
茶儿和绿竹直到两人走到骡车旁,方才如梦初醒,提起裙摆,小跑着跟上。
苏白英拉着失魂落魄的温卿卿上车坐好,茶儿和绿竹紧随其后。
坐好后,苏白英吩咐道:“张成,回去吧。”
“是,夫人。”张成不明所以,扭头看了眼不远处热闹的人群,鞭子一甩往回走。
郝惜若望着温卿卿离开的背影,耳边传来旁人的议论声,勾起唇角冷笑,夫君喜欢你又如何,还不是进不了肖家的门,当不了肖廷修的正头娘子。
如同过街老鼠般,灰溜溜的离开,被人指指点点。
当年她满心欢喜的嫁人,夫君却在洞房花烛夜说出那番话,便去书房睡,独自坐到天亮,让她情何以堪。
孟氏见人跑了,如同斗胜的公鸡,不屑道:“算她跑得快,若若咱们去吃些好的,放松一下,一个外室而已,不值当你掉金豆豆,就当夫君纳了个妾而已。”
郝惜若柔声道谢,“嗯,谢谢孟姐姐。”
“无需言谢。”孟氏摆了摆手,无视周围人的目光,带着丫鬟和郝惜若离开。
骡车里,苏白英欲言又止好几次,触及温卿卿毫无血色的脸庞时,暗暗叹息一声。
想不通以温姐姐的美貌,为何给人当外室。
绿竹和茶儿时不时瞟一眼温卿卿,特别是绿竹,跟在主子身边快两年了,头一回知道,夫人原来只是外室。
难怪老爷隔三差五的过来,有时半个月更甚至一个月之久,夫人常常坐在椅子上发呆。
以往只觉得老爷公务繁忙,如今一切都想通了,对方不只一个家,夫人只是他的外室,无需天天过来。
温卿卿呆呆的坐着,沉浸在羞愤与难堪中,还有自我厌弃。
她又看到郝氏,肖廷修明媒正娶的夫人,肖家父母承认的儿媳,能光明正大与肖廷修行走在一起的女人。
思及此,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凭什么,明明是她先遇到的肖廷修,为他抛弃所有,却成了人人厌弃的外室。
苏白英见此,从怀里掏出帕子,递给她,“温姐姐快别哭了。”
想开口安慰,又不知如何说。
从前只知道大户人家有小妾,万万没想到温姐姐会给人当外室,地位比小妾还要低,孩子只能称作外室子,一辈子抬不起头。
温卿卿接过帕子,哽咽道:“苏妹妹,我....”
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这些年所有的委屈、痛苦,都是她自作自受,才会被人指着鼻子骂。
苏白英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不清楚事情全貌,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气氛有些沉闷,只剩骡子行走时的哒哒声,还有车轮滚动的声音。
一路沉默着回到小院,苏白英拉着失魂落魄的温卿卿来到堂屋,见她眼眶通红,又吩咐茶儿打水,让绿竹伺候她洗漱。
这才挥退其他人,坐在她身边,迟疑着问:“姐姐,你为何...”
温卿卿哭够了,大概回到熟悉的地方,整个人反而松快不少,“妹妹是想问,我为何会成为他的外室。”
苏白英见她不避讳,问出心里的疑惑,“嗯,以姐姐的容貌、品性,不至于沦落到给人做外室才对。”
温卿卿被问及此事,思绪回到八九年前,好一会才说:“此事说来话长,肖郎母亲生他妹妹时大出血,大户人家争斗不休,母亲无瑕顾及他。
于是七岁的他被送到外祖家,也就是我家隔壁,两家离的近,那时我刚学会走路,见他第一眼,便上前抱着他不松手,就这样我们慢慢长大。”
苏白英附和道:“那不是挺好的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长大。”
温卿卿苦涩一笑,事情若是这样发展下去,也不会成了如今这样。
“嫁娶之事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