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
任绍心中有事多喝了几杯,离开时已是微醺,宋清淮吩咐张成送他们回去。
任绍被书童扶着上骡车时,嘴里还不停的嚷着,“酒不醉人人自醉。”
想到即将到来的亲事,恨不得一醉经年,心里却很清楚,他不能任性妄为。
送走客人,宋清淮拉着苏白英的手,满脸柔情,“娘子,你辛苦了。”
因着喝了酒的缘故,眼神不似之前清明,说话间,还带着酒气。
苏白英猜他定是喝多了,于是柔声哄道:“夫君,洗个脸回屋歇一会。”
宋清淮眼眸亮了亮,“好,要一起。”
“嗯。”
把人安顿在椅子上,拿着盆子去打水,回来时见男人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眼巴巴的望着她。
苏白英顿觉好笑,原来夫君喝多了如此听话乖巧,她还是头一回见。
帮他洗了脸和手,乖巧的小模样,硬朗的脸庞微微泛着红,让人忍不住想要蹂躏一番。
宋清淮高兴,多饮了几杯,撑着送走同窗,便有点迷糊,还记得苏白英要和他一起回屋的话,于是拉着她的手,“娘子,回屋。”
苏白英见他如此,很有耐心的哄着,“好,你先松手,把盆子里的水倒掉,咱就回屋。”
当初成亲时,都没喝的这么醉,瞧着他乖巧的样子,苏白英有点担心,在家里如此倒无所谓,要是在外面喝醉,被其他人钻了空子,可如何是好?
等他醒来,要提醒一下。
把水倒掉,苏白英拉着人回屋,柔声细语哄着,“夫君,把鞋子脱掉,躺下歇一会,我让人给你煮碗醒酒汤,以免醒来头疼。”
宋清淮却拉着她的手,固执道:“娘子,一起。”
苏白英无法,只得陪他一起躺下。
宋清淮将人抱在怀里,方才安静的闭上眼睛睡去,苏白英靠在男人宽厚的胸膛,耳边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本想等他熟睡后起来,不想竟跟着睡过去。
早上起来忙碌个不停,这会儿窝在夫君的怀里,心情放松下来,睡意来袭挡也挡不住。
这边夫妻俩睡得香甜,还不知道,怒火中烧的谢蕴,让人去查是谁买走彭家铺子。
找不到人,谢蕴气得不行,本来瞧不上彭溢之,谁知上回一见,被他俊逸的外表所惑,没在对方眼中瞧见痴迷之色,便想训诫一番。
于是绑着他,用鞭子将人打了一顿,读书人的傲骨,令她不适。
却不想,如此狡猾竟一走了之,好不容易瞧上的人,还想看对方跪下来求她样子,清高自傲的学子,跪下来求人的画面,想想就很有趣。
谢蕴左手持鞭子,坐在正厅上首,右手撑在茶几上,脚边是一地碎瓷片。
小厮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着,“姑娘,小的这边查到,那间铺子如今在苏白英名下,不过对方从头到尾都没露面,一时半会查不到她在何处。”
外头传言谢大姑娘脾气暴躁,却不知她真正的样子,有多可怕。
小厮说完话,立刻额头触地,身子抖个不停。
小雨和小夏站在旁边,把头垂得低低的,生怕主子把怒火撒在她们身上,膝盖上的伤还没好全,可经不起折腾。
同时在心里埋怨彭溢之不知好歹,竟敢逃走,乖乖娶主子过门不好么。
谢蕴晃了晃手中的鞭子,漫不经心的说着,“无用之人,还好意思来本姑娘跟前晃悠,该如何惩罚你呢?来人,将他拖下去杖十下,不准看大夫。”
立刻有两名婆子从外面进来,将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厮拖走。
小厮被架起来,立刻慌了,高声求饶,“姑娘饶命啊,小的立马去查,一定将人查得明明白白,求您饶了小的一命。”
十棍下去,及时上药的话不致命,可没有药的话,肉体凡胎如何熬得过来,他还年轻不想死。
谢蕴揉了揉耳朵,在人即将跨出门槛时,丢下一句,“聒噪,把他舌头也割掉,吵到本姑娘的耳朵了。”
“是。”婆子发出难听嘶哑的声音。
求饶声立刻戛然而止,如同破布娃娃一般,不再挣扎。
他怕再挣扎下去,对方立刻要了他的命,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有命在,不会说话也没关系。
心底深处生出一股恨意,她凭什么如此高高在上,就因她出身好,生来就高人一等。
可他有什么错,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人走远后,屋里瞬间安静,落针可闻,谢蕴手撑在茶几上,眼睛瞥向旁边的丫鬟,吩咐道:“小雨,这事交给你去办,三天之内,我要知道她的消息。”
小雨交握在一起的手颤了颤,却不敢反驳,“是,姑娘。”
姑娘如今的脾气越发暴躁,动不动就惩罚下人,一点也不顾及名声。
谢蕴从小在尔虞我诈中长大,怎会不知被低嫁的含义,她这是被父亲放弃了,那她还有什么好装的。
何不趁她还是谢府尊贵的姑娘时,多耍耍威风,这样的日子,怕是不长久了。
其实她哪里知道,谢丹臣的用意。
知府的记录本丢失,谢家和韩家联手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