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瞥了眼宋士诚,挖苦道:“你说的有道理,就这么办,当年我就不同意怡儿远嫁,你非说马家书香门第,家风不会太差,真应了那句话,负心多是读书人。”
若女儿日子过得顺风顺水,她自是不会拿出来说事,可谁让女儿受了委屈。
宋士诚苦着一张老脸,为自己喊冤,“事情都过去了,夫人怎的又开始翻旧账,知人知面不知心,为夫也想不到马家人德行有亏。”
只能说马家人装得太好,把他这个老江湖都骗了去。
随后睨了尤氏一眼,“再说,你要骂马家人,也别带上咱淮儿。”
尤氏反驳,“我何时骂了淮儿?”
“负心多是读书人,淮儿也在其中。”
尤氏经他提醒,才反应过来,“嗐,淮儿并非朝三暮四之辈,再说儿媳跟在他身边,想来他也不会乱来,要是敢乱来,可别怪我不认他。”
“这你就放心吧,儿媳不比旁人差,淮儿除非脑子坏了,才会做那出格之事。”宋士诚对自家儿子,可谓是信心十足。
尤氏赞同道:“那倒也是。”
这边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气氛和谐。
枣树村苏家。
陈氏心里有事,翻来覆去睡不着,用手肘碰了碰苏大山,“孩他爹,英娘和果娘一行人不知到京城了没。”
苏大山的磕睡虫,被陈氏给撞飞,听到她的话,打了个哈欠,“不知道,她们到了肯定会写信回来,耐心等着吧。”
陈氏抱怨道:“如今他们俩都考中举人,这些时日,不少人来家里,给玉风和芷娘说亲,我都回绝不过来。”
虽然是抱怨的口吻,黑暗中,她的嘴角却微微上扬。
可见她也是乐在其中的。
苏大山闭着眼睛,叮嘱道:“先不急,再等等。”
儿子和女儿的亲事,可得好好琢磨一番,有了二儿媳的前车之鉴,苏大山可不敢随随便便应下儿女们的亲事。
“晓得了,听说玉儿那丫头有了身子,也不知有没有问题。”陈氏话风一转,说起今晚让她睡不着的原因。
母女俩的计划被孩他爹听到,村长也狠狠警告了那夫妻俩一番,也不知歇了那种心思没?
钟氏可不是善罢甘休之人,苏玉儿肚中孩儿说不好是谁的。
苏大山叹了口气,“咱就当不知道,这事要是露出点风声,可是会毁了枣树村姑娘的名声。”
娃都揣上了,还能怎么办,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反正也看不出来。
“嗯,要不是为着村里人,还有两个闺女着想,就钟氏之前做的那些事,我肯定给她抖落出去,让她鸡飞蛋打。”
苏大山转了个身,“睡吧,明早还要去苎麻地粪田。”
经过两年,苎麻地从原本的半亩,扩至如今的十二亩,不久前将苎麻全部收割完毕。
剥麻和晒麻就忙了好些日子,约有二百多斤晒干的麻,前两天送到刚建的织造坊。
院子里堆放着的苎麻皮,要挑到地上去,苏大山和苏玉风恨不得多长几双手,好快些做完手里的活。
“知道了。”陈氏嘴上答应着,却根本睡不着,无奈枕边人已经呼呼大睡,只得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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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寒风凛凛,古色古香的小院门口,苏白英踮着脚尖,将手里的大氅,披到宋清淮身上。
抚平衣领处的褶皱,柔声问:“夫君,中午要回来用膳吗?”
宋清淮摇了摇头,“为夫也不知道,娘子不必等。”
第一次拜访墨云居士,不清楚他的规矩,和授课时间,若是下午也有安排的话,午膳只能在外头解决。
“路上小心。”苏白英眉眼弯弯的嘱咐,风将她的额发吹起,贴在脸颊,多了几分俏皮。
宋清淮抬手帮她将风吹乱的头发撩至耳后,温声道:“嗯,外头风大,娘子快进屋吧。”
“好。”
苏白英微微一笑,关上院门。
确定小娘子回院,宋清淮这才转身离开,“走吧。”
“是。”小寒提着书箱颠颠儿的跟上。
今天雅轩小筑格外热闹,不少学子慕名而来。
“听说墨云居士古板严肃,不知跟着他能不能学到别的知识。”
“往年得他尽心指点的举子,春闱名次都不差,若我有此荣幸,一定不辜负居士。”
“本举子怎么听说墨云居士然温文尔雅,学识渊博,你别在这儿挑拨。”
几名举子聚在一起议论小筑主人,不远处站着几名举止文雅的男子,听到他们的对话,将头扭到一边,更是下意识远离几人。
他们是上届落榜的举子,也是来寻居士解惑的,对他的规矩了如指掌,自是不敢闹事,这位可是谁的面子都不给,硬气得的很。
宋清淮到时,就见门口分成两派,一边聊得热火朝天,另一边众人安安静静的等着。
宋清淮快速扫视一圈,院门紧闭,而这些人等在外面,想来是时辰未到,于是带着小寒站在一边,静静等待着。
院内,顾季轩着一身白色镶金边交领长袍,头戴玉冠,坐在竹屋内静静品茶,小几上摆放着棋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