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暮色四合之际,宪嫄路过襄阳城,打算返回客栈收拾行李准备离开之时,竟然发觉有一个约莫三十来岁、身材高挑清瘦的人正在城池周边四处查看。
她觉察到此人行径古怪,缓缓趋身靠近,抽出手中长剑,喝问:“你偷偷摸摸在这里干什么?”
那人猛地一个转身,右手的两根手指夹住了她的剑刃,接着一运力,眨眼间便将一截剑刃给拗断了下来。
宪嫄不由得大惊失色,即刻施展开太极剑法,朝着对方迅猛地攻击过去。
她手腕一转,半截剑挽出一个剑花,剑随身走,先是一剑斜刺向那人的胸膛。
那人不慌不忙,侧身躲过,同时右手闪电般探出,想要抓住剑身。
宪嫄见状,迅速变招,剑往下一沉,横扫那人的腰部。那人脚步一错,身体后仰,惊险避开。
宪嫄紧接着一个上撩,直取那人面门,动作行云流水。
然而那人真不愧是高手,他仅凭一双空手,或拍或挡,精准地应对着宪嫄的每一次攻击。
宪嫄越攻越急,招式越发凶猛,但那人看准时机,猛地欺身向前,右掌如疾风般拍出,重重地击中她的肩胛,只因那男子手中夹带着箭头,致使箭头深深地嵌入到肉中。
宪嫄受到这股力量冲击,一个踉跄,口中咳出鲜血来,手中的半截剑险些掉落。
就在这一瞬,一个黑影如大鹏展翅般飞身而来,瞬间落在宪嫄身旁,他一把夺过宪嫄手中的半截剑,顺势刺向那人。
那人躲闪不及,半截剑划伤了他的手臂,鲜血顿时涌出。
那人怒吼一声,欲要反击。这时,那个黑影却突然一扬手,撒出一把铁蒺藜。
趁着那人躲避之际,他一把搂住宪嫄,脚尖轻点地面,迅速飞身逃离现场,只留下那人站在原地,愤怒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救走宪嫄的并非他人,正是利延。由于担心她会遭遇危险,所以决意等她离开襄阳后再折返,没料到恰好于此刻看到她正陷入危急之境。
他紧紧地将宪嫄搂进怀中,如疾风般狂奔而去。
可就在这过程中,他却渐渐察觉到怀中人的身子正一点一点地、仿佛不受控制般地变得越来越绵软。
依靠着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宪嫄用极其虚弱的声音艰难地说道:“告知武陵王,襄阳城里藏有细作,让他……让他……”话语还未完整地说出口,便已然晕了过去。
此时利延的心中被无边无际的焦急和担忧填满,已经来不及仔细思考她的话语。
他脚步匆忙,神色焦灼,迅速找到一家医馆,抱着她飞速迈入。
快速走到一张床边,那双手颤抖着,却又谨小慎微地把宪嫄轻柔地放在其上,仿佛她是世间最珍贵易碎的珍宝。
紧接着,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正在给病人看病的大夫牵拉过来,慌乱地说道:“大夫,快点,她受了伤,赶紧给她诊治!”
其他病人颇为不满地讲道:“看病总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吧!”
但当他们望见利延那布满血丝的眼神以及衣襟前、双手上沾染的鲜血时,都悄然闭上了嘴巴,慌不迭地奔出了医馆。
望向床上的人,大夫一只手轻捋着胡须,另一只手搭着脉搏,之后又换了只手去把脉,最终却满脸狐疑地摇了摇头。
利延心急如焚地问道:“大夫,她的伤势很严重吗?”
“我从医四十余载,首次碰到这样的脉象,这位公子的脉象简直要比女子更为柔和,实在怪异至极。”
听到这句话,利延终于有了一丝放松的神情,说道:“她其实就是个女子。”
大夫惊愕道:“那这就说得通了。从脉象来看,这位姑娘的脉象繁杂,沉浮不稳,看样子是遭受了颇为严重的内外伤啊!”说罢,便伸手要解开宪嫄的衣服。
利延一惊,出声阻拦道:“她可是一位女子啊。”
然而大夫的手并没有停下,面无表情且冷淡地说道:“于医家而言,不存在男女之别。”
看见腰带已经被解开,利延迅速把头侧到了一旁。
过了片刻,大夫高声喊道:“小慧,把疗伤的器具拿过来。”
只听得一声稚嫩的嗓音回应道:“爷爷,我马上就来。”紧接着,一名女子捧着一个药囊来到了正堂。
大夫将药囊打开,只见其内装有镊子、小刀、钳子以及针线等工具,利延瞧了一眼,不由倒吸了一口气,心中想道:这些物件要用到宪嫄身上,不知她能否承受得住。
大夫旋即对小慧嘱咐道:“再取一钱白及、三钱仙鹤草、两钱蒲黄、五钱血竭捣烂,等会儿敷于伤口之上。”
就在小慧正要退下准备药材时,利延开口说道:“大夫,这伤口能否尽量不留下疤痕啊,她终归是个女子,留下疤痕未免……”
“倒是可以做到,只是程序比较繁琐,而且再添加的这两味药药性很强,极有可能致使神经受到损伤,进而直接导致出现失忆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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