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外边吃的。
到家黄松已经等着了,他来的很准时,手表厂在海城西边,梁竞舟开车,陈晏坐在副驾,黄松余光偷瞄驾驶座,斟酌着和陈晏说话。
“厂长前几天出差,昨天刚回来,早上看到的手表,然后……”
他顿了顿,“不过厂长对你改装的手表很感兴趣,不出意外的话,这桩生意肯定没问题。”
陈晏熟练的用卫生纸擦鼻涕,还好是在海城,要是在田水村,她估计要动用袖子了,也有可能征用梁竞舟的外套。
闻言声音温和,带着笑,“要真能谈成,少不了你的好处。”
黄松哪敢想那些。
他赶紧摆手,“我就是帮忙传个话,还是因为陈晏姐你自己有本事,我不要什么好处。”
“舟哥能原谅我之前卖手表那事就行。”
梁竞舟看他一眼,陈晏语气好笑,“你怎么突然这么生分,之前不是嘲笑我拧鼻涕太大声吵到你了吗。”
黄松面色一僵,脑子极速旋转,“没,我那是——倾佩!”
他面露敬重,“连拧鼻涕都比别人大声,不愧是你陈晏姐!”
黄松就差给陈晏立个功德碑,车里沉默半晌,梁竞舟幽幽开口,“你认识陈三元吗,你俩肯定能成为朋友。”
陈晏听懂梁竞舟话里的意思。
拍了下他的胳膊,解释,“陈三元是梁竞舟最好的兄弟。”
黄松松了口气,“昨天他送我回去来着,确实挺好的,前边路口拐弯。”
一大片枯黄的荒草地。
镂空钢铁的牌子,上边用红漆写了三个大字。
——手表厂。
大门刷成蓝色,车子停在门口,黄松先下车,跟门卫说了一声,外边看着荒凉,里边修整的还蛮整齐。
不过大白天没听见机器的声音。
黄松熟门熟路带着他们到办公室,充满年代感的木门上装了个把手。
他敲敲门,里边传来一声,“进。”
声音还挺年轻。
黄松推开门,“顾厂长,设计那款女表的师傅我给你带来了。”
顾息穿着铁锈灰的工作服,眼神落在最后,皱眉,“是你?!你又来干嘛。”
梁竞舟咧了咧嘴,“抱歉啊顾厂长,昨天急着找人,你脸上的伤没事吧?”
办公桌上摆了几本书。
印着伟人头的茶缸子装着热水,经过梁竞舟解释,昨天确实是个误会。
黄松早就把手表送过来了,顾息出差,这块手表让人偷出去卖了,正好让梁竞舟看见了。
他一时昏头,带人冲进手表厂问顾息是从哪来的。
顾息还气呢,手表厂最近效益不好,他以为梁竞舟是对家派来的,争执间梁竞舟先动的手。
顾息虽然年轻力壮,但和梁竞舟不同,他脸上挨了一拳,梁竞舟把手表抢走了。
怕出现变动。
顾息赶紧让黄松联系陈晏,这才把见面时间安排的这么紧。
梁竞舟站起来,态度端正,“顾厂长,昨天确实是我冲动了,我以茶代酒给你赔个不是。”
知道他是因为媳妇被绑架。
顾息表情缓和,端起杯子,“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仰头抿了一口,目光好奇看向陈晏,“所以这就是那位改装女表的设计师吗。”
陈晏介绍自己的名字。
伸出的手腕上正好带着手表,昨天匆忙间顾息也只是看了几眼,要不是黄松说这块手表是用他们厂瑕疵品改出来的。
打死他也想不到。
看顾息一直盯着自己手腕,陈晏淡然一笑,把表带取下来放在桌子上。
“表盘和指针都是你们的,表带是我另外改的,指南针也是后来装的。”
“指南针?”顾息有些疑惑。
陈晏指指上边的指针,四个方向都转了一下。
根本不用解释,顾息常年跟手表厂打交道,自然会发现指南针的用处。
他眼底迸发出巨大的惊喜,“陈同志是怎么想出来加装指南针的?整个海城的手表厂,从来没有过这种款式。”
陈晏端起水杯,“就是因为别人没有,所以才会独一无二,这就是我想和顾厂长谈的生意。”
“放着这么大的一个厂只能生产瑕疵品,顾厂长不觉着可惜吗。”
说起正经事。
顾息强迫自己把视线从表盘上挪开,苦笑,“不瞒陈同志说,厂里的老师傅换了好几批,机器也修了,但每次做出来的都不尽人意。”
顾息看着也就不到三十岁的样子。
年纪轻轻能坐上厂长的位置,想来也是有些本事的,陈晏好奇,“具体是什么情况,我能去看看吗。”
顾息在前领路。
黄松没跟着,梁竞舟落后一步。
手表厂盖的平房,零件不同,很多机器都是从国外进的,所以看守很严。
难为昨天梁竞舟是怎么闯进来的。
顾息有意和陈晏合作,自然也没瞒着,“所有的零件都是按照标准尺寸做的,也能安装上,就是发条动力不够。”
生产零件的机械厂房在最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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