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老县今,此刻已然是一副醉态百出的模样,整个人晃晃悠悠、跌跌撞撞,仿佛随时都会一头栽倒在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醉意才稍稍有所消退。
而一旁的冯老三呢,则是满心狐疑地看着这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家伙。
到现在为止,他连这人究竟姓啥名谁都还一无所知呢。
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冯老三开口问道:
“我说兄弟,你到底叫个啥名字呀?”
没想到,这醉汉一听这话,竟然来了精神,只见他先是打了个酒嗝,然后慢条斯理地回答道:
“嘿嘿,老弟,你可得坐稳喽,听了我的名号可别吓一跳哦!告诉你吧,我乃是那洮水中赫赫有名的八大王!”
“方才啊,我被那西山的青童小子给硬拽着去喝酒啦,结果一不小心就贪杯多喝了几盅,这不,就成了如今这般狼狈模样。”
“哎呀呀,冲撞了您这位大爷,实在是对不住啊,我这心里头正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着呢!”
冯老三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心想:
这家伙八成是个妖精。
但看他那诚恳劲儿,言辞又那么热情洋溢,冯老三心里那点恐惧也就烟消云散了。
这不,转眼间,桌上就摆满了丰盛的酒菜,两人一坐下来,就开始了“哥们儿,干杯”的欢乐时光。
要说这八大王,那可是真够豪爽的,端起酒杯来,跟喝水似的,一连干了好几杯。
冯老三看得心惊胆战,生怕他又喝醉了,再来个酒后失态,那就麻烦大了。
于是,冯老三心生一计,假装自己也喝醉了,嚷嚷着要睡觉。
八大王一看他这模样,心里跟明镜似的,哈哈一笑,说道:
“冯兄弟啊,你是不是怕我喝高了又惹事啊?”
“放心吧,兄弟我虽然以前是个不靠谱的酒鬼,但现在可不一样了。”
“不过话说回来,十个酒鬼九个不靠谱,这话还真不假。”
“我虽然不敢自称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好歹也知道尊老爱幼的道理,怎么会对你这位恩人无礼呢?你怎么就这么不待见我呢?”
冯老三一听这话,心里暗笑,心想:
这家伙还挺逗的。
于是,他又重新坐了下来,一本正经地劝道:
“既然你自己都知道了,那干嘛不改改呢?”
八大王叹了口气,说道:
“想当年,我做县令的时候,那喝酒的劲头比现在还猛。”
“后来惹恼了老天爷,被贬到这荒岛上来了,变成一只老鳖。”
“如果就这样还好,可是我一犯酒瘾,又会变化成人,去喝酒,有一次喝醉了,被一个捉鳖人逮到,好在碰到恩人你,将我放生!”
“从那时起,我就下定决心要改过自新,这一改就是十多年啊。”
“现在老了,快入土的人了,没想到这老毛病又犯了,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你的话我听进去了。”
两人正聊得投机,远处的钟声突然响了起来,提醒着人们时间的流逝。
八大王缓缓地站起身来,面带微笑,紧紧拉住冯老三的手臂,语重心长地说道:
“恩人啊,咱们相聚在此实属缘分,但时光匆匆,我们能够共度的光阴已然所剩无几啦。”
“一直以来,你的大恩大德,我心中感激不尽呐!”
“今日,我这儿有个小巧玲珑的玩意儿,权当是对你的一点报答吧。”
“只是这物件儿颇为特殊,不可长时间携带于身,待你用完之后,切记要归还给我哟。”
言罢,八大王微微张口,吐出一个仅有一寸多高的小人儿!
这小人儿模样精致可爱,栩栩如生,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一般。
紧接着,八大王突然伸出尖锐如钩的爪子,猛地在冯老三的手臂上用力掐了一下。
刹那间,一阵剧痛袭来,犹如被火钳夹住一般,疼得冯老三险些失声尖叫起来。
未等冯老三缓过神来,八大王迅速将那个小人儿按压在了他刚刚被掐痛的手臂之上。
就在松手的瞬间,那小人儿如同烟雾般消散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
冯老三下意识地低下头查看自己的手臂,却惊异地发现上面赫然留着一道清晰可见的指甲印痕,而印痕四周更是高高肿起了一个大包,活脱脱就像个圆润光滑的痰核。
“这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呀?”
冯老三瞪大双眼,满脸惊愕之色,声音都因恐惧而变得有些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