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人一晕,就有好几个想站在金侍郎立场说话的官员都立马闭了嘴,开玩笑,谁再张嘴,就得承受相同的问题,谁家有那个肚量,愿意接纳夫人和外男生的私生子来抢自家东西?
他们都觉得容棠的逻辑很怪异,可又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金侍郎气极,手指向容棠,“本官说过了,你是假的,假的,你没资格插手本官家事。”
容棠似笑非笑道:“金侍郎凭什么就认定了我是假的?或许就算我是真的,金侍郎也要硬说我是假的?”
金侍郎气呼呼的道:“耀阳承爵,是陛下都应允了的,更改不得。我劝你识相一点,不要误了容氏出殡吉时,你是真是假,日后辨别,今日先让耀阳扛幡送葬,不然,你可承担不起不孝的罪名。”
容棠翘起一边唇角,讥讽意味甚浓,原来不管南朝北朝,没理可讲的时候,都喜欢拿孝道说事。
“谁说我母亲今日要下葬了?鉴于有人迫切将她埋入土里,本少爷合理怀疑她的死因不明,大有被人谋害的可能,因此决定上告京兆府彻查她的死因。容四,去报官,京兆府不接,去报大理寺。至于陛下那里,默许金耀阳承爵也是受了蒙蔽,相信他更愿意建安伯嫡亲的血脉袭爵。容三,去敲登闻鼓……”
金侍郎怒极,脸都成了青灰色,“孽障,你是要告生父吗?”
容棠表情惊悚,“我不过是对亡母死因稍做质疑,有人认罪了吗?这……如果真是父亲做了什么手脚,还请实言相告,我自是不能首告生父的?”
金侍郎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爹!爹!”
金耀阳首先扑上来,跪在灵堂后的其余金家子侄也都冲出来,哭得哭,喊得喊,现场乱做一团。
有人趁机向容棠动手,他又怎是个好惹的,抡起拳头一顿捶,把金耀阳为首的金家子女个个打的哭爹喊娘,眼眶乌青。
他一边打人一边高喊,“保护我父亲,保护我外婆。”但凡有金家子女靠他近了,必然被他几拳几脚殴到金侍郎和金老夫人身上,没一拳直接打到,也没一拳少挨了。
“你们这帮子畜生,金家白养了你们,连父亲和祖母都打……”
又追上去猛踹几脚,至于疼的是谁,各安天命。
建安伯府大乱的空档,忽有下人满头大汗跑向灵堂喊道:“宫里来人了,容妃娘娘来了。”
他的话音一落,满府打斗立时停止,府里府外,男男女女,都跪了下来,垂着头等侯贵人到来。
容棠揍人揍到手疼,听到这个传报,眉头皱了皱,不知这来的是哪一方的人。
容三凑近他耳边道:“容妃是容夫人亲妹妹。”
容棠愕然!
有个这么硬的关系,金家还敢吃绝户,那也是没谁了。
他快一步奔了出去,边跑边拉扯衣物头发,还把拳头上不知沾得谁的血抹在自己脸上,乍一看去,凄凄惨惨,可怜至极。
容妃鸾驾刚停,容棠已经跑到伯府门外,照着一个华服美人就扑了过去,嚎道:“姨母,你来与外甥,啊不,是娘家侄儿做主啊!他们姓金的占了咱们的伯府,抢了咱们的爵位,还要将侄儿赶出去。您看看,您看看,他们将侄儿打成什么样了呀!”
扑到美人脚下,一阵哀嚎痛哭,配上他那凄惨的模样,见者伤心,闻者落泪,过路的都侧目不忍。
容妃微微弯下腰来,一只净白好看到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往上抬,容棠就势抬头望去,目光对视的瞬间,两人都有瞬间的错愕。
容棠是脑子轰然一响,容妃则是说不出的感觉。
这,这是前世妈妈的脸,年轻的,不到三十岁的模样。几乎是一瞬间,容棠在心里狂喊,“这是我妈,这是我妈。”
原本假模假样伪装的情感,忽然有了实质依托,容棠的眼神一霎那变得孺慕亲昵,就连容妃也感觉到的温柔和煦。
容妃定了定神问道:“你真是本宫侄儿?”
容棠傻傻点头,眼眶忽地红了。
容三上来跪地行礼,“娘娘,他真是容少主,幸亏来的及时。”
容妃点点头,轻移莲步,环佩叮咚,向建安伯府内走去。
一院子狼藉让她眉头皱起,她自小生在这里,这里曾是她的家,可惜,自从进了宫,父母接连亡故,姐姐招赘,她也有十多年没回来了,早已物是人非。
灵堂内的人也都出来接銮驾,呼啦啦跪了一地。
金老夫人拖着狼狈的身体,一露脸就哭诉,“娘娘,你要为老身做主啊!”
容妃只做不见,专心的进了灵堂,死者为大,她便跪地给亲姐姐磕了头送行,眼光一扫,看到了地上碎裂的瓦盆,目光便是一凝。
容三快步上前对她说了先前的情况,听说瓦盆是容棠摔的,她也便不出声了,对身边大嬷嬷道:“既然盆已经摔了,吩咐下去,葬礼继续,容棠扛幡,起丧吧!”
金侍郎早被人摇醒,闻言脸色剧变,“娘娘,这不合规矩,我金家自有长子……”
容妃哼道:“金大人,你金家的长子,与我容家何干?”
金老夫人满脸不服道:“娘娘,当初容氏进门三年不曾生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