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人早得了吩咐,万一金侍郎来找王爷要怎么说。
“金大人,王爷为了你可是操碎了心,一日两次去容公子那里说项。他堂堂一个王爷,为了金大人你可是放下了尊荣脸面,金大人要感恩啊!”
金士钊心思百转,王爷想要帮他,有一百种办法让那小贼死,只要他死了不就一了百了,做什么为难?
被金士钊嫌弃不尽心的睿王也是趁黑骑马赶去容家,一路走,还一路与幕僚交谈。
“说金家人蠢,一点没冤枉了他。一家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思路,都认为弄死容棠,伯府就是他家的了。真能暗地里不露形迹弄死了,本王还佩服他们有本事,偏偏都是明面上动手。金耀阳个蠢货大白天就敢当街追杀,金老夫人更绝,竟然想用自己的老昏头撞死容棠。她也不想想,当着李德全的面就敢行凶,就是让她成了,父皇会怎么想?别说爵位,金士钊的官位都保不住。”
幕僚附和,“那是,李德全替容棠挡了一下,又到侍郎府闹了一通,已经表明了陛下态度,是让金家收敛点。”
“梁家已经去退婚了吧?”
傍晚时分,他舅舅到王府一阵哭诉,只说梁老夫人听到了金家祖孙三代传言,直说他家女眷个个不清不白,就是做妾也要不得,不退婚,她就撞墙。
梁老夫人是睿王亲外祖母,能说什么?默许了退婚。两家婚约一解除,许多观望人家大抵都能猜到些什么,但也只会说,不是睿王无情,是金家不作不死。
容妃别院这两天很招人眼,天都黑了,还有不少下人探头探脑,望着这边门口方向。见睿王今天第二次上门,都很惊奇。
王府下人上去拍门,擂得山响,好一会才听到容权边往门口跑边回话的声音,“来了来了,谁呀?这天都黑了。”
门一打开,容权又愣住,“睿王殿下,您怎么又来了。”
这个“又”字,听起来好像不那么受欢迎。
睿王要表现自己的亲和,当然不能露出不悦的神色。下人上前替他答话,“我们王爷对容公子的身体十分关心,特来探望,怎么,不请我们王爷入府奉茶?”
“不敢,王爷请。”
容权心里忐忑,把一行人引至正厅坐了,他再去向容棠禀报。
容棠刚喝了点粥水想睡下,听到又是睿王,把手一摇,“就说我喝了药,刚睡着。”
特马的,浑身软的像是没了骨头,他要么爬过去,要么还是让人抬过去,太折腾了。
春草道:“我去招呼这位爷,还没完了。”
容权有些吃惊,看着也就是个小丫头,胆子倒是个大的。他不知道春草身份虽低,却也见过大人物大场面,并不怯阵。
路上遇到彩兰姑姑去奉茶,伸手端过去道:“没必要浪费好茶叶,姑姑去看看有没有隔年的茶叶沫子,捏一撮就行,这个咱们自己人喝。”
彩兰没奈何,又去斟茶,这次倒是找到陈茶了,闻着都不怎么得劲。
却说南宫睿等在正厅,许久不见人来,整个大厅点着一支蜡烛,厅外就是满眼黑灯瞎火,静逸中还透着丝丝诡异,让他这个习惯了繁华热闹的人十分不自在。
他问幕僚,“这里怎么回事?挺大个别院,竟是人影不见,下人都死哪去了?”
幕僚提醒,“王爷,听说这个别院穷酸的很,统共四个下人,一个管家兼守门人,一个护卫兼修葺,一个内院女管事兼绣娘,一个厨娘兼洒扫,都是身兼数职。想来也是手头紧,养不了人,故而火烛等物也缩减了吧!”
睿王啧舌,伯府产业,皇妃别院,寒酸如斯。
过了很久才见一老一少两女进来,彩兰他认识,那小的却面生。
彩兰奉了茶退至厅门口,春草施了礼,快言快语道:“王爷莫怪,我家少爷伤得重,白日里难受了一整天,刚喝了安神药睡下了,王爷有什么吩咐,奴婢定转达给少爷。”
南宫睿只是来演戏的,见不见容棠也无所谓,当下命人将礼物放下,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又说几句希望父子冰释前嫌的愿望,就要告辞。
春草全程没理会他说什么,只在他说完后殷勤道:“王爷请喝茶,这是府里最后一点好茶了,下趟来就没了。”
南宫睿说了许多话口也渴了,端起来就喝了一口,好险没给喷出来,一股子冲脑子的陈味。
春草一副殷勤期待的模样立马暗淡下来,惆怅道:“茶不好喝了吗?彩兰姑姑说这是最新鲜的,才不到两年。府里断了开支,月钱都发不出来,委屈贵客了。”
南宫睿急忙站起来就走,任凭春草如何挽留都不愿意再喝一口。
等人一走,春草冷着脸哼了一声,没往茶里掺马尿,都是因为怕脏了茶碗。
彩兰直摇头,这个丫头真是个不肯吃亏的性子。
再说南宫睿一行人刚走到一个巷子口,忽然冲出来一个小童,看起来不过四五岁。南宫睿像是怕马蹄碰到孩子,猛一拉缰绳,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把他摔了下来。
倒在地上还说,“小心别碰伤了小孩。”
吓得小孩直哭,也吓得追小孩的妇人直哭,这一回惊到贵人了,惩罚他们可受不起。
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