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也还是纯糖,并没有压缩成本。虽说这成本对容棠来说也不算大,就是高粱杆汁水熬出来的,可糖本身就是稀缺资源,能一变二,二变四更好。
“再来。大湖婶,看家里还有没有生花生,瓜子仁,白芝麻什么的,先炒熟了备用。”
由于外面的大锅成了主力,厨房小锅已经没在熬了,大湖婶也打算刷了锅等着做晚饭。闻言和春草翻找一通,将花生和芝麻拿了出来。
“就两样。”
“行,就先做试验。”
大湖婶炒好了花生芝麻盛放在碗里,容棠又将一盒子还温热的糖敲了一小半放锅里,没多会重新化成浆液。
“大湖婶,把花生捻碎了放进去翻炒,翻均匀。春草,盒子底部铺油纸,撒一层芝麻。大湖婶,花生糖盛出来放盒子里,压平,很好。春草,再撒芝麻,用擀面杖擀平。”
这一套工序做完,小小一块糖变成了一大盒子花生芝麻糖。
时间一点点流逝,不知道什么时候天都黑了,厨房外围了一大群人,等他们几个出来,简直吓了一跳。
“大山叔,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容大山傻傻的道:“有一会了,安子说棠世子在干了不起的大事,不让打扰。哦,酒钱,酒钱我给安子了,账也对过了。”
他们知道了,他们听说了,棠世子制出了糖,容家村要阔气了。
容棠看着这么一群人陷入沉思,酿酒和制糖都是核心技术,现在已经有太多人知道了。虽然他相信每个人的人品,但人多嘴杂,保不齐有人泄了密,被人抢了先机……
容安现在跟着容棠做事了,考虑问题就以容棠优先,当下也明白了容棠的顾虑,说道:“世子,这事交给我解决。”
他把所有村里人都集中到一间屋子里,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出来时,每个人既像是戴上了紧箍咒,又像是安下了心。
“棠世子,我们回了,回了。”
众人齐声道了别。
容棠看向容安,“你做了什么?”
容安拿出一摞纸,是所有知情人的承诺书,或者叫誓书,都按了血指印。
张张充斥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肠穿肚烂,断子绝孙,万劫不复这样的恶毒字眼,看得容棠想笑。
其中最特别的是容大山,他要是泄密,生不出儿子。
其次大湖婶,泄密的话她儿子娶不上媳妇。
这都是根据各人最怕什么,就发什么恶毒誓言,虽然好笑,却也朴实。
“这是我的。”
容安写的是一纸卖身契,他还像模像样按了指印。
“你这不胡扯淡,你是本世子族叔,你敢卖,本世子还不敢买。”
嚓嚓两下把纸撕了,“行了,本世子从不相信誓言,只相信自己的直觉。容安,你是个心有大天地的人,不会只困于容家村这汪浅潭。听我的,有空温书,考秀才,考举人,一个家族要崛起,只靠一个人是不够的,官场上,商场上,沙场上,都是我们的战场。”
容安油然而生一股豪情。
最后清点一天成果,第一次出品卖相极差,也都分了,第二次出品包了一小篮子硬糖,和两大篮子花生芝麻糖。除了这些成品,还有院里大锅熬出来的,分不同时间段舀出来的几种形态。偏液态的稀糖大小三罐,偏固态的饴糖大小四盆,和稳定固态的硬糖十二盒子。
春草道:“少爷,家里能盛东西的都用光了,明天得去采买新的。”
“什么要买新的,我老人家也要。”
溜出去一整天的张太医深一脚浅一脚的回来,好似摔了跤,头发上还沾着碎草屑。
春草跺脚道:“你上哪玩去了?家里忙的要死,你一出去一整天,也不帮忙,要东西倒不含糊。没有,有也不给你。”
张太医耸着鼻子使劲嗅嗅空气,一股子甜腻腻的味道,还有花生和芝麻的香气。
顿时眼睛一亮,“做好吃的了,快给老夫拿来尝尝,在山上一整天,屁都没得吃,饿死我了。”
春草嘴里说着嫌弃的话,还是抓了几颗花生糖给他,“甜的齁牙,少吃几颗。”
张太医剥开一颗放进嘴里,幸福的眯眼,“糖啊,又香又甜,真好。小子,算你有良心,不枉我一大早上山给你采补药。”
容安看向容棠,“世子身体不舒服?”
容棠快一步将张太医向里赶,“快去洗洗,让大山婶擀面条吃。李晋,去帮张爷爷搓背。”
容安走后没多大会,李晋就走过来说,“张爷爷的腿流血了,他说是摔的,我看到有牙印,像是恶兽咬的,他不让告诉你。”
“个不省心的死老头子。”
容棠嘴里骂着,回自己屋提了小药箱子去给张太医处理伤口。
“老头,穿衣服没?我来看你了。”
“死小子,谁让你来了?”
容棠推门进去,只见张太医只穿个大裤衩子,披着件粗布外衫,他那件太医服饰扔在一旁,沾着点点血迹。
“还说摔了,是差点被吃了吧?腿伸过来,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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