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村长叹了一口气,“等把作坊盖好,买了骡马牲口,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到时候一算账,这买卖七八成都是棠世子的,整个容家村才只占个两三成,就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可是买卖合作不就是如此,谁出钱多谁占大头。再说为什么要在意得到的份额呢?小酒坊的大半股份,比不上大酒坊的小半股份,村里人更该想的是怎么多挣到手银子,而不是一个空的股份。”
“爹理解你的意思,是你没理解棠世子的意思。这个酒坊存在的意义是凝聚容家村所有村民,如果到最后他是最大股东,反而失去了意义。再说盖学堂是件烧钱营生,不管请先生还是怎么样,只有花钱,没有挣钱一说,其他参了股的村民不一定愿意从酒坊收益里走账。你在心里想想清楚,如果想一夜了还是决定盖学堂,爹肯定也支持你。”
容安低头想了想,“爹,咱家一共投了两次银子,虽然和棠世子的不能比,总比其他人家多的多。我是这样想的,用咱家第二次投的银子那部分收益,支撑学堂运转,你看……”
容大将摆手,“你别问我,到现在什么都搅和这一起了,最后这账怎么算还是一团乱麻,收益?肯定有我信,在哪呢?你拿得出来吗?”
容安呆住了。
容大江拍他肩膀,“爹知道你心急了些,一口吃不成大胖子,慢慢来。几个学生先这样教着,我也可以给你帮把手,都是族里血亲,钱不钱的先不提,以后再说。”
就这样,容安被他爹推屋里睡去了。
然而这个想法终究在爷俩心里扎了根。
翌日的容家村依然忙中有序,村里几个有能力的慢慢适应了自己该管的事。容安在大院那边主管理账,顺带帮看拉围墙建新院子。
容大柱他们已经把酒坊那处单独隔开,现在进粮食出酒,都从北门过,两下里不再照面,互不打扰。
春草主要负责在院子里做糖,把剩下不多的糖浆做成糖果,实现利益最大化,院里所有人都是她的手下。
容大江看顾新作坊的建设进度,偶尔去看村里沟渠疏通情况。
容大海领人疏通村里各条田间地头,偶尔去看新酒坊进度。就连村里半大的孩子们也没闲着,受三丫启发,现在好多孩子都知道去远些的村子拉生意,一次带几个卖柴的过来,能赚个七八文钱,不亦乐乎。
在这种全村快节奏的氛围里,三太爷家里要送容大山三口人走了。
容二河奉命用家里的板车送他们过去,虽说不方便携带桌椅床铺,一些日常换洗衣物,被褥还是得带着。
一家三口站在老两口对面道别,三太爷说了许多关心的话,让他们安心在外面干活,家里不用挂念,不忙的时候回来看看。
容大山沉默的低头应和。
轮到三太奶,她看着自己的的大儿子,不知为什么想看仔细些,就看到了他鬓角的白头发,忽然绷不住哭了,“大山,大山,你相信娘,娘没有偏心,娘是心疼你,想给你铺后路,你别和娘离了心。这里有一两银子,你拿着用,常来家看娘,啊!”
容大山怔住片刻,摇了摇头,“银子……娘留着吧!我没能给你生个孙子,是我没用,以后家里都要靠老二小宝撑门户,我们这一房,也没办法让娘脸上有荣光,就,就这样吧。”
说着扭头就走,全然没看到,两个老的脸色都灰了。
他也不是不想要爹娘了,只是到底有了隔阂,不知道怎么面对。
容万里提了他大袋子粮食放在了车上,说道:“大山叔,大山婶你们先去,到了那里找我干爹容献,他会给你们安排住处,我在村里等我们主子一起过去。”
容大山道了谢,把二女儿放在车上,四个人正要路。
“爹,娘,二姐。”
容巧巧从西边跑过来,气喘吁吁,从口袋里掏了一小包糖递给二丫,从里面抠出两块来塞到爹娘嘴里。
“爹,娘,日子会好起来的,我会常去看你们。”
心是苦的,糖是甜的,几日没有说话的周氏,终于有了一丝笑模样,哑声道:“三丫,不在爹娘身边了,要听话。”
容巧巧重重点头,“我很听话,我每天帮春草姐姐干许多活,每顿都能吃饱饭,我和姐姐好跟着认字。娘你放心,棠世子说过,女孩子也能养家糊口,孝顺父母,你们年纪大了,不会受苦的。”
周氏在这一刹那间甚至有一种冲动,想把十两银子还给小女儿,最终压下了。
再等等吧,过几年真的把日子过好了,就把银子给她,或者给她买嫁妆。要是没过好,或者三丫没学会养家本事,这也许就是三女儿这辈子唯一能给到自己的回馈。
一家人终于走远,三太奶撕心裂肺的哭起来,掺杂着太多的悔恨和委屈,在大儿子拒绝要那一两银子的一瞬间,她有种失去了大儿子的感觉。
村民依然在忙,没人在意三太奶的伤心。
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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